判官不知两人此时的想法,扮鬼吓人有趣的玩法被他抛在脑后,他满脑子想得都是怎样才算是完成了千羽涧月交代给他的任务,他清晰的记得千羽涧月那时说的每句话,每个字,那真是在往他心窝子上一刀刀的刺着,令他痛了又痛,想忘都忘不了。
千羽涧月,一个让他又爱又恨的名字啊。这里的爱无关乎情爱,纯粹是千羽涧月完成成仙资格任务,那么作为她的判官,他也会获得不少好处,恨得是自己心直口快把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让千羽涧月抓住了自己的把柄,还时不时的拿出来威胁,他恨得牙痒痒,偏又拿千羽涧月没折。也不能说没辙,他有权判定千羽涧月的成仙资格任务为无效,但他不敢,原谅他的胆小怕事吧,他就想安静的做个不被人注意的小判官,逍逍遥遥过他的小日子,想他的小师妹。哪怕他因千羽涧月的关系被人关注,他也想尽量淡出众人的视线范围,但这份期盼注定要落空,在可能会第一位完成成仙资格的候选人产生前,不管有事没事的仙人们,都会不由的去关注下千羽涧月,250判官自然也避免不了被人关注到。
先不说判官复杂的矛盾心理,脸上有颗大痣的男人终于在判官接连拍了他十下后如愿的晕了过去,就剩下大块头男人瞪着两个晕过去的同伴泪流满面,他也想要晕倒,也想晕倒啊,不是说好的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你们两个怎么能说话不算话,留我一个人面对鬼。我瞧着是挺健硕,可我有颗兔子般弱小的心脏,我怕呀,鬼怪什么的,我也会怕呀,是好兄弟的,带我一起幸福的晕倒吧。他的身子颤抖的更厉害,他不知道鬼会不会对晕倒的人下手,他就知道他是唯一一个清醒着的人,他这辈子最大的心愿就是做个默默无闻,活在黑暗中的人。他最不想的就是成为唯一,一旦成为唯一,那么接踵而来的将是数不尽的麻烦,这也是他会加入团伙作案的动机。不是每个人都愿意成为唯一,成为焦点,他就想做个不出名的小贼,偷点东西过日子,他的愿望很简单,真的很简单。他从来不奢望自己能体验与众不同的生活,从来没有过,可为什么他偏偏就遇到鬼了。
想想他以前听到一些人吹嘘自己遇到鬼了,然后怎么怎么勇敢,怎么怎么跟鬼斗智斗勇,最后让鬼向他俯首称臣,觉得人家不过是鬼话连篇,这世上哪里有什么鬼怪,那都是世人杜撰出来的而已。眼下,他碰上了,他不得不相信鬼怪确实存在,可那些吹嘘跟鬼怪斗智斗勇的勇士们,他们在发不出声音,双手不受自己控制的情况下,是怎么该死的去跟看不见的鬼斗智斗勇的。只要他们说的出来,说的合情合理,他就保证不会去偷那些人的钱财,甚至还可以跟相识的同行们打声招呼,别让他们去偷那些勇士们的家。
可该死的,那都是坑人的鬼话,要真能跟鬼斗智斗勇,他还能怕了不成?他一只手就能把人,不,把鬼给举起来甩出老远。问题是,他们三人中,就板寸头看到了鬼的真身,任自己怎么盯着那墙壁瞧,墙壁还是墙壁,根本没开出花来,也没瞧见鬼影。电视里,那些鬼都是凶面獠牙,飘着走路,不发出丁点儿声响,他们能随意的穿透任何阻碍,进入任何他们想进入的地方,那里有能提供他们养料的魂魄。想至此,他的身子再次剧烈的抖动,不会是要被鬼抽掉魂魄吧!不,不要啊!他是人,活生生的人,他不要成为鬼的养料。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伤心个屁啊,惊恐到极点也会吓哭好不好。
大块头男人被自己丰富的想象惊到了,泪水啪哒啪哒的像水样流下。
判官不由的皱起眉,一个大男人哭的稀里哗啦太掉价了,早知如此,没事干嘛去招惹千羽涧月,要不是他们招惹了千羽涧月,千羽涧月压根儿也不会想到要让他扮鬼吓人这招儿,说来说去,主要源头还是这三个人,两个已经晕倒了,就剩个大哭的男人,要不是自己静了他们的声音,恐怕这会儿都能听到男人的嚎啕大哭,同身为男人,他实在看不下去一个大男人哭泣的场面,特别等下千羽涧月就要来了。
“别哭!”一个男音响起。
声音不难听,可听在大块头男人耳中如催命符,他的痛哭戛然而止,心跳再次加剧的跳动着,是鬼,是鬼的声音,他惹怒鬼了,他的小命就要没了,他忍住的眼眶又湿润了,他拼命的眨眼间,企图他眼泪眨回去,他不能在惹鬼生气了,再惹鬼生气,说不定下次鬼就直接抽了他魂魄当养料给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