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上头的事,杨兄岂能随性胡说?莫不是杨兄不怕叫有心之人听了,凭惹祸事。”
上头的事,便是天家的事,而这天家的事,素来不是他们这些平头百姓可以言语谈道的。故而这二人闻后,心中也是略惊,只是人虽恐惊得紧,可这心里惶惊总压不得心下的好奇。故而虽惊了言语,惊提此事断非他们所能讨提,不过这二人还是压不下心中的奇。那提警的话刚刚落下,还是顺了一句询,问道。
“那上头的,便是不知何事,竟让杨兄觉着奇了。”
“便是这江家与两位皇子间的干系。”
此话一出,登时叫人起了兴致,当即眸中已是显了色,稍浅作了顿后,那姓杨的公子开口说道。
“此事不知两位兄台可有耳闻。”
“何事?”
“就是那江家乃是逍遥王一派,附倾逍遥王之事?”
“这事自有所闻,这江家开仓散粮,明是自家行的善事,可实则却助了逍遥王。那江家搬运的米粮,自出了江家粮仓就直往逍遥王府送去。米粮来得及时,宛若干旱下的及时雨,不但助逍遥王解了灾民苦饥,便是朝野之上,也因逍遥王少挪户部粮米,号令富商赠捐之事,为王爷的办处手腕赢了个满堂喝彩。逍遥王这次能将这一件事办得如此漂亮,除了本身极富手腕,其中一半根由也是因了这江家的米粮来得实在及时,替他解了不少繁琐之事,成了不少利处。故而梧州此事落后,江家明台之上怕也是明了意的,附依逍遥。这一件事,江家虽无明上言道,可是京都上下于此,怕也是心中明清,人人皆知几分,早已非什么新鲜的罕事。京都早已私传开来,如今杨兄却重提此事,再言怪奇,不知此事何处叫杨兄奇了?”
江家附依逍遥王,就如那江家开仓散米之事,都是明台上的明事。散米无疑,同样的,这江家乃是逍遥王一党之事,怕也挑不出疑处。
明明是近来街市上时常流传的事,这二人实在不解,杨公子为何偏着此处牵了此事,道了迷疑。
事是奇疑,叫人不解,也甚难明。只是这杨公子既是开了口,言了这天家中的怪奇,自有旁事叫他起了这一份不解下的奇思。
当即闻了两位友人的话,这样姓公子又浅默了片晌,这才续着说道。
“这明面上江家的确偏附逍遥王一党,可实则……”
“实则如何?”
“实则我这处却有不一样的道闻。”
流传之事街巷上虽屡传屡道,却也不是每一个人所闻所听皆是同般,至少杨姓公子这处明显有异于旁人的他传。有些事,本就听听,知了也就知了,不当随性道言说出。可如今事既已挑,加之这一件事他这心里也是奇的,故而在两位好友的追询之下,这杨公子也就开了口。
说道。
“世人如今皆道江家乃是逍遥一党,附依逍遥王,可杨某那处却有旁的说辞。”
“如何旁家说辞?”
“便是这江家家主,事非逍遥王一党,实则太子一派。”
此话落,语已惊,当即叫人倒吸了一口凉气,而后压心长吐,说道:“江家那是太子一派,杨兄,此话可不能胡说。你既是这般言道,可有证据?”
“这天家的事,咱平头百姓何来的证据?”因了此语,直翻了眼,眼翻之后,杨公子续着说道:“这一件事我也是因缘巧合之下听人说的,说着江家本是太子一党,亲的是太子党派。”
“既是亲了太子一党,这江家为何要助逍遥王?如此不是背了道义,侧了心思?”
太子与逍遥王,乃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派党,饶是逍遥王对权位实在没动几分心思。可若真亲了逍遥,于太子而言就是当防之人。
江家若亲太子,断然不会助了逍遥,可眼下这一件事。
实叫人觉奇。
当下这三人又是现了迷,满心不解,却也是迷现瞬后,有人轻语接道:“江家亲了太子,说实的,并非杨兄有所耳闻,我也曾听人提及。只是……”
“只是何?”
一听此事尚存内隐,这处顿起心思,也是有人催着,那人又踌纠了片晌,最后才轻言说道。
“只是这太子,据说与江家起了歧意,江家心生不悦,方才弃了先枝盼攀了后枝。”
“分歧?可是出了何样的分歧?”
“你二位这话询的,我怎会晓得出了何样的分歧,再说了,这一件事也是我从旁人那处听来的,到底是真是假,这心里头都是没跟没底的事。不过要我说啊……”
话至了这处,又微着一顿,随后左右巡回瞧了一圈,这人才续着说道。
“不过要我说啊!江家会叛太子,也是有根有由的。”
“这话怎讲?”
“怎讲,你自个想啊!咱这当今的太子是个怎生的脾性?虽是个有真实能耐的太子,不过那性脾,终归还是杀戾重了些,总觉得手腕太硬了,不若逍遥王,最是亲和。跟着这样一个主子,保不齐何时就叫人动了疑了。而那江家,又是个利贪诈狡的主,就算先前真的附依了太子,日后做了墙头草,也不是不可能的。这天家的事,素来都是说不清道不明的。”
这天家的事,从来都是说不清道不明的事!
故而与友人的这一番话,话落也叫他们自个惊了心。
妄议天家,此事若是传出,必是杀头的大罪。
话落,人惊,心惊之后谁也不敢在妄续这些,只是警忙收了声,而后静了默,片静之后,三人急忙岔了话题,道聊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