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飞问:“你被谁改变了?是不是我?”
莫邪征东没说话,只是抬手轻轻摩挲着高飞的下巴,眼里浮上了一丝犹豫。
经过在冰窟中的那二十多个时辰后,她发现她是真的离不开这个男人了。
以前莫邪征东把高飞当做驸马,是想改变自己短命的命运。
就算在莫斯科军事研究所门口,高飞替她挡住安归王扔过来的手蕾时,她也认为那是男人骨子里的一种本能反应,毕竟世上所有男人,都或多或少有几分英雄情节的,替女人挡灾,那是他们应该做的。
但当莫邪征东被火龙汤折磨的再也无法忍受时,高飞却甘心用他的鲜血,或者说是生命,来解除她的痛苦。
这可不是男人的本能反应,更不是冲动,而是高飞心中的真实想法:他愿意为了莫邪征东,去做任何事,包括去死。
当然了,假如高飞是清醒着的,也就是说他还没有失忆的话,莫邪征东估计他不会这样甘心,毕竟他的生活,要比她的精彩很多。
活的很精彩的人,可没谁在深思熟虑过后,再傻乎乎的替别人去死。
真要是那样,高驸马也许在逃过万蛇之噬的刑罚后,就拍拍屁股闪人了。
他肯定会那样做,莫邪征东敢发誓。
高飞没有那样做,是因为他不知道他本来的生活有多精彩,是被莫邪征东局限在她的谎言中。
可就算是这样,她才更加满意,也心甘情愿为这个男人所改变:就因为高飞记不起以前的事,所以才变得如孩童般纯真,为了她宁可去死的行为,才是发自他本心的。
这一刻,莫邪征东忽然希望,把高飞留在这儿一辈子。
这个一辈子,是指她还活着的时间。
等她在临死前,她会把他带进修罗道。
女人都是自私的,尤其是感情上,希望就算是死,也要把最爱的人带走。
莫邪征东摩梭着高飞的下巴,懒洋洋的笑着,高高的胸有了些许的快速起伏:“除了你,还会有谁能改变我……我喜欢,被你所改变。”
“我也喜欢。”
高飞捂住莫邪征东的手,笑容变得贱了起来:“可我也想知道,我们是怎么从冰窟中出来的,难道你成功熬过了36个时辰?不过我觉得不可能,因为我身上只有两个地方疼,也没有被你吸干。”
莫邪征东的笑容缓缓收敛,沉默。
高飞眨巴了下眼睛,问道:“你有难言之隐?”
“唉,无论什么时候,你的嘴巴总是这样缺德。”
莫邪征东叹了口气,坐起身看着窗外说:“高飞,如果我告诉你,我们能活着坐在这儿,是因为一个女人,你会不会相信?”
“不相信。”
高飞摇了摇头,接着说:“不过,我除了相信之外,好像也没别的选择了。说吧,那个女人是谁?”
望着鸟儿消失的地方,莫邪征东轻轻吐出两个字:“水儿。”
“水儿?”
高飞微微皱眉,问道:“水儿是谁?”
“你生命中很重要的一个女人,最起码现在算是了。”
莫邪征东反握着高飞的手,低声说:“至于她和你是什么关系,等你伤愈后,我会详细告诉你的。”
“好,那你现在跟我说说,那个水儿,为我们做了什么。”
高飞很干脆的答应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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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已经逐渐西斜,不过还是很耀眼,只是没有正午时那样炙热了。
高飞穿着一身黑色的长袍,到背着双手和莫邪征东,并肩走在王宫的御花园内。
莫邪征东讲完水儿的事情后,就一直没有说什么,眼角却在关注着高飞脸上的反应。
高飞神色淡然,好像那个为了救他而冒险给萨利雅等人下毒的水儿,所做的一切都是应该的那样,至于她的死活,则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
但莫邪征东却知道,这个男人其实很愤怒,只是担心会因为过度愤怒而触及脑后伤口,所以强迫他自己做出一副淡然的样子罢了。
她能看出他是愤怒的,最直接的办法就是能听到他心跳的频率。
在讲到水儿和高飞的关系时,莫邪征东含糊带过,只说他当初落下山崖之前,曾经和水儿有过一度春风,就让那个单纯的女孩子再也忘不了他,在得知他被困在冰窟后,才不管不顾的给未来女王继承人下毒了。
在莫邪征东的描述中,水儿就是个痴情的女子。
她也很感激水儿,毕竟她能活着出来,都是因为那女子的不理智行为。
可感激归感激,水儿终究犯下了‘欺君之罪’,罪不可赦,理应受到最严厉的惩罚,来以儆效尤。
要不然的话,楼兰的律法对于子民将失去约束。
这是莫邪征东宁死也不愿意看到的,她身为女王,有责任和义务,为维护楼兰和莫邪王室,做出这样冷血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