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为主子叫屈,容嫔在宫里的时候还对十阿哥多有辐照的呢,怎么万岁爷竟然迁怒到了主子的身上。
委不委屈的也就罢了,皇上只有一个,主子又是个倔强的,她们这些在身边伺候的也只能在小地方动点歪心思啦。
后来闹得一发不可收拾,岚嬷嬷又不能预知未来,这也是她没想到的啊。
事已至此,多少的解释都是徒劳。
岚嬷嬷也不做那无用功,还是乖乖的认下来,等着过两天主子气消了再说吧。
倒是乾隆爷表现的镇定自若的很,吴书来回禀说是容嫔娘娘身子不舒坦要自己坐一辆马车的时候,他也就是略微犹豫一下就答应啦。至于忽然而至的岚嬷嬷,皇上更是眼皮都没抬一下的‘恩’了一声权当是应下啦。
“宣瓜尔佳阿泰前来。”乾隆爷十分庆幸正好要当了两江还有正经事在手边等着,不然怕是他要时时的腻到容嫔跟前去了。
不管是容嫔不想见到乾隆爷,就是皇上想起昨天的事也是心绪不宁的。
“臣瓜尔佳阿泰拜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虽然是之前说了在外边的时候不用那么多规矩。
但此刻马车内除了伺候的大太监吴书来,根本没有别人,瓜尔佳阿泰还是恭恭敬敬的跪在地上,行了大礼。
皇上免了他礼,又指着桌上的舆图,垂问起两江的事务来。
这些东西与瓜尔佳阿泰而言都是记在脑子里的,没一会儿的功夫,什么巡抚大人六姨太娘家就是盘着盐井;江阴书院的泰斗与吏部尚书是同年的进士……
这样零散的消息,不拘是官场还是内院。瓜尔佳大人都似是信手拈来,说的顺便的很。
饶是见多识广的皇上都忍不住感叹一句:“瓜尔佳大人好福气。”
这样内宅的琐碎都知道,乾隆爷还以为是瓜尔佳太太贤惠呢。
阿泰汗颜,坦言道:“微臣哪里来的福气,说不来不怕万岁爷笑话。内人早在江南的时候就随着爱子一起去了,臣膝下仅剩下一个小格格,现在不过是总角的年纪,养在福晋娘家平国公府上。”
平国公?
乾隆爷不经意的微微皱眉,这倒是有点不明白了。
瓜尔佳阿泰也不隐瞒:“内子在世的时候就身子骨一直不好,没办法出来应酬。臣也是不为了做个聋子瞎子的,就安排了家里的几个下人,勤快打听着点外边的消息。”
如此面面俱到,怕是不光是‘几个下人’就能办到的吧?
这样的念头在乾隆爷的脑海里一闪而过,又觉得难怪江南官场提起瓜尔佳阿泰都各个恨的咬牙切齿,怕是不管是哪个都没少落了把柄在他手里边。
再想到,纵使他是皇上,对远在江南的官场了解都是一知半解。
乾隆爷第一次开始对自己有微微的怀疑:百官虽并不曾言明,但先帝时候被称作是‘酷吏’,如瓜尔佳阿泰这样的不知凡几。
挪了他们,看着是顺应了民意。
他忽然想起容嫔又一次说的一句话来‘难道要拿着我自己的东西出去做人情,那我得多傻啊?’,那么乾隆爷自己呢?
他到底是在效仿圣祖皇帝的路上,还是不经意间做了一回傻子,是不是就有待商榷啦。
而此时正徘徊在济南府的朱三爷也在对着面前的女人追问:“你看到的那个女子是不是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