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画画做什么?”
皮尔一脸好奇的看着她。
南笙皱眉,抿了抿唇说:“我脑子里一直有一个很模糊的人影,我应该知道他长什么样,可是我又说不上来,或许,可以画出来。”
她这两天时不时有画面在脑子里扫过,可她记不住任何信息,只有几张模糊的脸。
“县城里倒是有一位绘画师傅,可是他不是每天都接活,不如,明天上午,我带你去试试。”
皮尔很热心的说。
“好啊,谢谢你。”
南笙是真心感谢,她知道自己并不是这里的人,但皮尔妈和皮尔都是热心的人,她也幸好自己醒来遇到的是她们。
南笙已经失踪一周了。
容翎并没有离开A国,依旧在寸寸土地的寻找着。
那日,太子把南笙的情况都告诉他之后,他又和太子打了一架,他不信,南笙的病一定会治好的!
他一定会找到她的。
“三少,您休息一会吧。”
林元不知道第多少次走过来劝说,整整一周了,这个人不吃不喝,不睡觉,再这样下去,任谁也熬不住的。
若不是他每天都点会安神香,三少估计会眼睛都不合。
容翎瞥他一眼,视线一直落在地图上,A国地大物博,城市之间距离的也比较远,他现在真的很难确定南笙一个人跑到了哪里。
若是她还记得,肯定会找人求助给他打电话。
而至今,他的电话都没有响起,那是不是只能说明两种情况,一是南笙一个人不知道被困在了哪里,这里荒山野岭的不少,或许还没有找到人帮忙,或者,遇到了什么…
他不敢想。
二就是像太子所说,她忘记了…
她忘记了他,也忘记了怎么联系他。
不管是哪种可能,都让他焦躁不安,疯狂至极。
她那么娇弱的一个女孩子,如果遇到危险怎么办。
容翎从没有这么怨恨过自己。
为什么就将她弄丢了呢。
“三少,我们现在是以太子的住处为基点,慢慢扩散,总能找到的。”
林元站在一旁分析说。
“对了,太子的人,也在帮忙寻找。”
容翎一听,脸色又沉了几分,“用不着他的假好心!”
如果南笙出了事,他们,就鱼死网破吧!
容翎握着拳头,片刻又用力的捏着眉心,强忍着不让自己的暴怒溢出来。
他现在需要的是冷静。
良久。
容翎舒了一口气,他盯着密密麻麻的地图,轻声呢喃说。
“相比她一个人遇到危险,我宁愿她是忘记了。”
“…”
林元仰头,望望依旧蔚蓝的天空,心中无限酸楚。
他似乎能遇见,三少未来的路,并不好走。
这一日,清晨。
南笙从床上起来,突然想起了什么,急匆匆的洗漱一番,就跑了出去。
她想起来了。
她想起那个人的样子了,她们必须快点去,不然一会又忘了怎么办!
一连几天,她和皮尔都没有遇到那个绘画师傅,只希望今天能运气好一点。
“皮尔,你在吗?”
一大早没看见皮尔妈,南笙直接去敲门。
谁知道这大小伙子并没锁门,南笙这一个用力,门吱呀被推开了。
“OMG!”
“SHIT!”
床上的皮尔似乎受到惊吓,吼了两声,连人带被子滚到地上。
南笙眼睁睁看着一团黄毛就这样摔了下去,连忙走进去,“你怎么了?”
“欧!欧!你出去!”
皮尔倒吸一口气捂在脸上,一手挥舞着。
半天,南笙都没听懂他的意思,皮尔懊恼的拍拍脑门!
伸手从桌子上拿过手机,有点咬牙切齿的吼着。
“你先出去!我没穿衣服!”
“…”
南笙眨巴眨巴眼睛,看看地上的皮尔,又看看他身上的被子…
淡定的出去了。
她光顾着兴奋,真没看见…
皮尔妈走的时候,桌子上留了饭菜,南笙想着皮尔还得磨蹭一会,便坐下来先吃饭。
她早上在睁开眼睛的时候,脑海中突然闪出许多个画面,都是一个人的,傍晚,他坐在床边等她睡觉,或者是在早上支着下巴看她,那样宠溺的目光,光是看着那个画面就让她心里一动。
心中酸酸麻麻的感觉。
可他是谁,她的男朋友,还是,老公?
除了那一张脸,她没有想起任何有用的信息,她为何出现在这里,那个人又为何不在她身边,他们,是不是分手了?
这些,她都不知道。
南笙叹了一口气,突然觉得没有胃口了。
皮尔走出来的时候,脸还是红的,他一向有裸睡的习惯,所以发现南笙站在他放门口的时候,他心脏都要飞出来了。
“先吃饭吧。”
南笙让出位置,她虽然心急,可也不能不让人吃饭就陪她去,皮尔抬眼看看她,发现对方看他的眼神没有任何异样。
懊恼的叹了口气,摆摆手,拿着手机说,“不吃了,走吧,路有点远。”
说着,抬腿就朝外走去。
这一片的人,很少家里有轿车,皮尔自己有一辆自行车,是开会上学用的。
他本想载着南笙,可眼珠在她身上打量两圈,手一松,放下了车子,又朝屋里走去。
南笙莫名的看看他,不一会皮尔拿着钱包走出来,对着手机和她说,“我们还是坐巴士吧。”
一连几天的巴士,他的钱包啊···
“好。”
南笙跟着他离开。
南笙大概自己没察觉过,她总会给人一种很娇气的感觉,就像被人娇养的一朵雪莲花,从里到外,让人想要去呵护。
其实,这也算她的保护色,外柔内刚,花里是不是带着刺的,不是让人一眼就看的清。
大约四十分钟的路程,县里很热闹,马路很宽阔,风一吹来,有种好闻的油墨香。
看的出来,这里的人生活的很悠闲,路人三三两两带着棉袄帽子,慢悠悠的走着。
皮尔带她来的地方是一个天桥下面,一个留着胡子的中年男子,支着画板,正一笔一笔的在上面描摹着。
周围有几个客人围着。
“嘿,今天运气不错,看,就是他,我们这里唯一的绘画师傅,不过看样子,我们要排一会队。”
皮尔对着南笙解说。
南笙不介意的点点头,“没关系,我排着,你也可以随便逛逛。”
南笙怕他一大大小伙子没耐心,对着他说。
“那怎么行,我得陪你,你不认识人,又不认识路,丢了怎么办。”
把客人弄丢了,他母亲不一定怎么收拾他。
皮尔缩了缩脖子,带着南笙朝那位绘画师傅走去。
“呦,小伙子这是你女朋友?”
绘画师傅看看皮尔,笑着打了个招呼,叽里咕噜的,南笙听不懂。
“不是,不是,这是我们家的客人,她想画一副肖像。”
皮尔连连摆手,解释说。
“哦,在后面等着吧,很快的。”
绘画师傅看了南笙一眼,继续手上的动作。
前面还有三四个人,都是年轻的小情侣来画画像。
南笙坐在边上的木头板凳上,专注着看着那位师傅画画。
其实这种感觉真的很难熬,一个正常人,突然什么也想不起来,周围还没有一个亲人,甚至可以说,异国他乡,那种没有归属的感觉,那种迷茫与胆怯是形容不上来的。
其实脑海中还有很多面孔,可她似乎就对那个好看的男人执念很深,像是她可以唯一抓住的一根稻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