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烟回到工作室的时候,阎源正坐在他的办公椅子上,挂了半个多月的纱布居然摘掉了。
阎烟放下背包走过去:“胳膊好了吗?”
不是说伤筋动骨一百天?
阎源抬头看她,示范的活动了一下:“没事了,医生说只要不拿重物就不影响。”
阎烟点点头,还有些不放心的说,“平时还是要注意一些。”
阎源轻笑应了一声。
屋内的灯光打在他白净的脸上,多了一种说不清的东西。
心里愣了愣。
阎烟有点犹豫要不要和他说说话的时候,只见对方站了起来:“耽误了这么久,过来吧。”
阎源来到另一张桌子旁,修长的身子在地上留下一道剪影,他将抽屉打开,拿出了那个需要修复的小鼎。
“发什么呆?”
阎源好笑的看看她。
阎烟回神,朝他走过去。
“开始吧,先用我的工具,我给你定的那套还没有到。”
阎源有点叹息的将抽屉里的工具一一拿出来。
放大镜,砂纸,牛角刀,雕刻刀,铜刷…
“你什么时候给我定的?”专属于她的工具?
突然一个想法钻出来,她以前有没有自己的工具,那么那些工具哪去了呢。
阎源清咳了声:“你的手小,力道也轻,用的工具和我的不一样。”
说着,阎源已经将她按到了座位上。
“我是根据你现在的水平定的工具,既然要重新开始,就不要在意过去的成就了。”
阎源一语双关。
南笙将近一年没有动手了,如今能这么快就捡起来,还是因为她的天赋在。
“好,那我试试。”
阎烟笑,也不在纠结,她以前的东西,应该都被太子处理了。女孩将手套带上,就开始观摩桌子上的东西。
阎烟也不打扰她,后退了两步,来到桌架上,打算冲泡两杯茶水。
阎源的工作室很干净,也很明亮,能送到这里来的东西,大多都是著名收藏家或者博物馆慕名而来的,所以他这里的每一件文物酬劳都是不低的。
他只比南笙大一岁,但是入行的比较早,外加常年四处游历,认识的人也比较多。
这个熏鼎其实是阎源特意为她寻来的,修复难度一般,只想让她先练练手。
阎源坐在离她不远的地方,低头看着书,偶尔喝几口茶看她一眼。
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的南笙,对文物的热情都没有变,而这样的投入的她,格外的吸引人。
阎源看着,唇角悄悄的扬了扬,他就是被这样的她吸引的。
阎烟的注意力从熏鼎上收回来的时候,发现阎源正看着她。
目光一怔,对方又将目光收了回去,“休息一会吧。”
“不用,就是这个镂空雕纹太精巧了,我需要放松一下视力。
”
阎烟开着玩笑说。
“这么用功,是为了赚钱?。”阎源将书本合上,挑眉喝了口茶水。
“你怎么知道?”
阎烟活动一下有些发酸的肩膀,看着他笑了。
阎源的表情和平常无异,只是拉长了声调,“我还知道,你想赚钱自力更生,买房子。”
“…”
阎烟瞅了瞅他,好像并不生气。
手指在桌子上点了点,她说:“阎源。”
阎源眼角垂了垂,开口说:“阎烟,保持原样就好,你想做什么不用对我说。”
他知道,她想和他说什么。
虽然他不喜欢容翎,但不得不说,在南笙这里,他比他占了先机。
“…”
这样的一句话,让阎烟的所有话都咽进了肚子里。
是啊,阎源除了一开始的拥抱,后面无论是帮她还是指导她,都没有说过他喜欢她,他想和她在一起的话。
或许,他是真的欣赏她,见不得她事业上的陨落?
如果贸然的说她喜欢另一个人了,会有些奇怪吧。
阎源见她似乎打消了什么念头,看了看手表,从座椅上站了起来。
“阎烟。”
“嗯?”
“时间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阎烟有些不舍,“可是我还差一点。”
阎源轻笑:“明天再来。”
阎烟只好作罢,将东西收了起来。
阎源想了想,转头看着她说:“如果你真的想赚钱,过两天我可以带你去个地方。”
“哪里?”
说到这个,她立马来了性质。
果然跟着阎大师没错。
“之前有个同行请我去带一个考古团,我因为手受伤没答应,他们出的价是这个,如果你感兴趣可以应下来,当我的助手,佣金都给你。”
阎源用手指比划了一个数。
阎烟惊讶的吸了一口气,天价啊,有这个数的一半,她都可以一口气买房子了。
对于现在的南笙来说,没有什么能比拥有一个自己的住处更吸引她的了。
不过转念一想,她又有些不好意思,阎源虽然拿掉了纱布,可他的胳膊受伤是真的,去现场,一定很辛苦的。
“不过,会有点辛苦,关键时候,你还需要照顾我。”
阎源抱着胳膊说,一脸认真。
看的出来,女孩的脸上有些纠结,不过阎源知道,她会答应的。
的确有点心动,“就算去的话,也不用全给我,不过要去多久,你真的没问题吗,会不会耽误你的工作?”
阎源笑着摇头,“五到七天吧,我们这行,特点就是自由。”
尤其是到了他这个级别。
阎烟的视线从他的胳膊上滑过,又想到容翎今晚对她说的,给他两天时间。
如果去的话,应不应该告诉他一声。
心思有些摇摆不定,“我考虑一下。”
二人往外走,阎源锁门的时候说:“我晚上再打个电话问问他们定了没有,再确下个时间。”
“好。”
阎烟没意见的点点头。
…
蒋双其实感觉到了阎烟最近对她的疏离,如果准确的算起来,似乎在她说她喜欢容翎的那一天起,对方对她就有了隔阂。
想到这,她垂头笑笑。
还真是一个敏感的女孩。
眼前突来一抹刺眼的车灯,蒋双眯了眯眼睛,推门走了下去。
对面的车子缓缓停下,她恭敬的行了一礼,前面的管家推门而下。
“蒋小姐,请。”
蒋双点头,开门坐了上去。
后座上,男人仰着头,没有看她。
“太子。”
蒋双率先打了个招呼。
对方没回答她,不过空气冷的厉害。
蒋双从怀里拿出一个记事本,递了过去。
“除了我住院的那些天,我知道的行程都在这里。”
阎渊听到她这话,倒是动了。
将本拿过来笑着说:“你也没我想象中聪明。”
说着,他翻了翻,就放到一边。
蒋双咬了下唇:“她并不信任我。”
本以为监视一位失忆的女孩是一件简单的事,可没想到,她每次套她话的时候,都被她避开了。
“太子,您让我做的事,我已经做了。”
阎渊盯着她看了会:“可你哪件事做好了?”
“…”
这句话,她真的没办法辩驳。
刚刚还有些期待的心彻底的沉寂了,不过,她还是有些不甘心,“我都照做了,虽然没有达到您想要的结果,可是我真的差一点就没命了,我总不能再以死相逼,让他娶我吧?”
容翎哪有那么好骗,如果不是她豁出命来,恐怕他连赔偿都不会给他们。
阎渊呵笑一声,没去反驳她的话,他从怀里拿出一个白色的拇指大小的袋子,“最后一件事,把这个给他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