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云锦不等开口问,沈敬繁已经扯过一把椅子,放在躺椅旁,坐下后掏出一本书,摊开就认真读了起来。
关云锦一时无言,原来沈敬繁不送东西,改为与她一同看书了。
关云锦出声赶人,沈敬繁却一直装作听不见的样子,只是说:“我又没占你的躺椅,我这么一大个子,蜷缩坐在这,把躺椅让给你了,你还不满足?我就待在这,又不打扰你。”
关云锦不吃他这一套,走过去准备拉起他,手刚碰到他的胳膊,沈敬繁就做出伤口疼痛的架势,关云锦只得收手,不屑道:“就算演戏,也逼真一点好不好?我还没碰到你呢!”
沈敬繁继续捂着胸口:“已经开会疼了,你要是再扯我,好不容易长好的伤口再裂开怎么办?你得负责任。”
关云锦不想跟他拉扯,便起身到了另一边,离得他远远的。
沈敬繁也没再上前,好似能留在房里就满足的样子。
以后的每天早晨,只要关云锦翻开书,沈敬繁也会出现在门口,手里拿着一本书,走进坐在关云锦对面。
关云锦瞪着他,沈敬繁便开心地也看着她,如果关云锦不理他继续看书,沈敬繁便也摊开书看,到了精彩之处还不望跟她分享。
关云锦之后也试图赶过他,但是沈敬繁就只是笑嘻嘻的,身形却不见动,关云锦有时候气不过也会起身离开,但是每到换药的时候又会被叫苦不迭的阿铭请回去,见沈敬繁整好以暇的在她的房间里等着自己。
如此一来,关云锦也觉得无趣,便采用冷处理的办法,只是不理沈敬繁。
有时候沈敬繁吵的她心烦,关云锦也会跟他大吵,但是没等说什么,沈敬繁就会盯着关云锦,眼神里流出一股神彩,似乎被她骂也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情。
见他这般,关云锦更是索性连一句话也不肯多说了,任由沈敬繁自说自唱。
天气越发的冷起来,关云锦也更不愿意出门了,大多数的时间是留在房间内看看书,偶尔出去练练身体,对于沈敬繁的来来去去,关云锦早已没了反应,只按照自己的计划,该做什么做什么,视他为空气。
转眼间到了年关,照例各大商会的头目是要举行一场宴会的,名义上是大家聚聚,实际上则是商户利益的集散地,而且宴会的发起人就是允城的当家司令,宋锦源,所有收到请帖的人无一不是削尖脑袋,隆重对待。
作为关家的女儿和沈家的媳妇,关云锦怎么也是逃脱不了的,只是再出席这种场合,关云锦心境有说不出来的变化。
到场的话,势必是要遇到蒋溪涵的,原本以为可以不再相见,但是允城总共这么大,躲到哪里去,才能说断就断呢?
因为没了心思,便随便挑了一件水银色的旗袍,配上雪白貂裘大衣,不算是多么精心,但也不失礼。
临出发前关云锦才知道,沈盈玉也一起前去,关云锦知道她们过年学校是要放假,但是往年都是晚一些,今年难得回来的这么早,沈华城便也带上她一同前去。
毕竟这样的场合,未婚的男女,都是最美的风景,不知道何时就会遇见自己的良人,而在这里认识的,门楣的高低也不会出太大的差错,也就不必担心了。
刚进门,门童侍候脱下大衣,关云锦刚要向前走,沈敬繁悄悄拉了一下她,低声说:“我先带你去吃点东西吧,这种地方,不到很晚根本吃不到什么好东西,一会儿时间久了,我怕你饿着。”
几分意外自关云锦眼底闪过,面色稍融,低声回道:“不用了,临出门前我喝了一碗银耳粥。”
沈敬繁还要继续说,关云锦已经领先走到前面了,他只得跟上。
两人走了一路,沈敬繁从刚才追上她,就将她的手臂强行套在臂弯中,让她挽着自己,从旁边看,两人宛如一对璧人,亲亲热热走在一处。
关云锦几次试图抽出手臂,沈敬繁都不允许,攥得更紧,见她一个劲不放弃,便小声威胁道:“难道你要在这种场合跟我大打出手?咱们是夫妻,你挽着我,天经地义。”
关云锦只得作罢,陪着他应酬了一会儿,关云锦便觉有些不耐烦,除了必要的打招呼和陪笑,关云锦不再发出任何声音。
令她意外的,倒是沈敬繁,他察觉出关云锦的不开心,便拉着她走到一边,见不处在人群中,关云锦毫不犹豫抽出手,沈敬繁也不恼,继续围在她身边,乐此不疲地说着笑话逗关云锦,或者帮她倒水端酒。
“沈敬繁,这个酒会有侍应生,我有什么会自己开口的,你不需要这样在我身边,你去忙吧,你的那一帮兄弟们、朋友们,肯定等你等得很着急了,你是男人,总要应酬,我自己能照顾好自己。”
沈敬繁脸色未变,依旧笑着说:“他们哪里有我细心有我了解你啊,我可以在你还没开口之前就知道你需要什么了。”
关云锦扭过头去,想要大声赶他走,又发作不得。
俩人正别扭着,忽然听到响亮的一声“敬繁!”
转过身去一看,两三个年轻男子已经走到身边,其中一个戴着金丝框架眼镜的男人率先出声,呵呵笑着:“敬繁老兄,都听说你被家里的夫人收了心,开始哥们儿几个还不信,这下看来,由不得我们不信喽!”
他话音刚落,身后两个男人立马发出哄笑声。
沈敬繁脸上露出不耐烦的神情。
金丝眼镜男人继续说:“从一进门,你就一直围着夫人转,眼睛片刻都不离身,连我们在旁想要招手,都是徒然,因为你眼里啊,根本就看不到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