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里还有一个缠枝珐华罐,口沿部分缺了一大块,罐身上四分之一的彩釉已经脱落。
林逸诧异地问吴大胡子:“这么破的罐子你也要?”
吴大胡子回答:“你可别小看了这个罐子,明中期的珐华罐子陶胎的较多,而这个是景德镇资瓷质的,非常少见。”
林逸一问价格才三百元。再看那罐子,色彩浓烈、花纹富有立体感,有浮雕,风姿独具,确是民窑中的精品。就是当个标本也很值的。
林逸陪吴大胡子逐个看地摊。他走得很快,好几个摊子林逸都来不及弯腰,他就催道:“全是新的,不用看了。”
在一个摆满青花瓷的地摊前,吴大胡子悄悄地对林逸说:“这个地摊的摊主是景德镇的烧瓷工人,他烧的瓷颜色、釉都形似,可就缺乏那个特别时代的特有韵味,所以一看就看出来。”
有一个从南方来的摊主正在兜售一堆青白瓷,吴大胡子对林逸说,这个人的东西你喜欢的话可以挑一件。
于是林逸就挑了一个湖田窑的小谷仓,摊主说二百元,林逸压到了一百五十元,摊主犹豫了一下还是卖了。
离开那个地摊,吴大胡子对林逸说,兄弟,你买值了,我刚才出一百八十元他都不肯给。
两人又来到一个卖碗的地摊前,吴大胡子指着一个矾红彩的寿字碗对林逸说,这个碗不错。林逸看了一下问摊主多少钱,摊主说一百元,林逸说降一点,摊主说给八十吧。林逸说最多五十,摊主一看他要走,赶紧说,拿走吧。
事后吴大胡子告诉林逸,这个碗虽说年份晚了点,但有“道光年制”的款,“片儿”漂亮,值了。
林逸再仔细看那碗,十五个篆书“寿”字整齐地排列在碗肩上,煞是优美,把它当作一幅书法作品来欣赏也是很妙的。
在这之前,林逸虽然与吴大胡子认识,也算熟人,对他了解却不是很多,只知道他玩瓷器有一手,要不然也不会被邀请来坐镇鉴宝。可是这一连串的溜摊捡漏,算是让林逸大开眼界,对吴大胡子也刮目相看。
林逸跟着德叔和康叔学习了金石和书画鉴别的知识,在瓷器方面则是个“短板”,此刻在逛地摊中,林逸虚心求教,向吴大胡子学了不少瓷器鉴别的知识,也深感这门学问的精深。
当然,吴大胡子的这些“门道”不是一日之功。他从小就喜欢中国的古陶资。十几年来,风里来雨里去,自然也吃了不少受人蒙、遭人骗的苦头,赔了不少钱,付了不少“学费”。
用吴大胡子教导林逸的一句话来说,“今天我告诉你的,都是我摸爬滚打遍体鳞伤积累下来的经验,千金不换啊!”
……
林逸和吴大胡子两人找到鬼脸李的时候,却见这位爷正在为一只大清朝的红木雕花太师椅犯愁。
这只椅子他已经鉴别过了,绝对是真货,最迟也是清晚期的,可惜本来是一对,现在只有一张,品相方面也稍微差点,因此老板开出的价码也不高,也就2万多块钱,对于鬼脸李来说也能承受的住,可问题就是---怎么拿?
椅子这么大,不像林逸买的旧书,吴大胡子买的瓦瓦罐罐,塞不到腰包里啊。
总不能大卸八块拆零散了回去再对起来。当然,也有这么做的,不过那就损伤到了这件古玩的原貌。对于爱惜古物的鬼脸李来说,他是绝对不会这样做的。何况这件椅子已经够破的了,要是再拆开的话,估计会直接散掉对不起来。
最后还是那位老板想了办法,说可以帮忙把这大家伙用托运的方式运回去,如果鬼脸李信得过他,就这么办。
鬼脸李也是爽快之人,直拍着老板肩膀说,江湖人讲的就是一个信义,2万多块也不算啥大钱---那就货到付款!
看着老板“吃瘪”的表情,林逸只觉得好笑,看起来现在做生意难啊,买家都太猴精了。
事后,吴大胡子问鬼脸李,这么大个破椅子有什么好买的,品相也不是太好。
鬼脸李就神秘一笑,揭开谜底,告诉你知晓,其实我手中正好也有一只同款的,就差凑对了。如果凑上对,这两万的东西就能卖上十几万甚至二十几万!
听完此话,吴大胡子不禁乍舌,原以为瓷器的水够深,原来木器也不逞多让。
林逸也心生感慨,一边感慨隔行如隔山,行行出状元,一边又很是遗憾,遗憾未能抓住机会向鬼脸李学习木器鉴别的知识。
……
此时林逸,吴大胡子和鬼脸李三人已经聚齐,就差高和尚一个人了。
三人商量着正要打电话联系他时,电话却突然响了,竟然是高和尚未卜先知般先打了过来。
接通电话,高和尚第一句话就是:“兄弟们,咱们撞大运了,没想到今天这鬼市竟然有赌石---赶快过来!”说完就详细地说明了地点,挂断电话,看那模样兴奋的不得了。
其实不用高和尚打电话报信,林逸他们也知道有事发生,因为眼前整个鬼市的人竟然潮水般向着一个方向涌去---
不用说,那就是“赌石”的地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