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名回国后,便开始了学校紧张的期末考工作。他好不容易忙完了出题、监考、判卷等工作,终于熬到了休假的时候。龚名打听到圣帝凡开学的日期,算算时间,现在距离小辰开学还有一周时间。他应该能在不打扰到小辰学业的情况下,与他好好谈一谈。
于是,龚名着手开始去订飞往法国的机票。但令他没想到的是,在机票出票的那一刻,他同时接到了来自他担任顾问公司那边研发部主任的电话。主任在电话里告诉他,新药在临床试药阶段,有两成试验者身上出现了严重的排异问题,需要龚名亲自来对新药做检验调整。
这个是龚名负责的项目,现在出现问题,他作为负责人不能不露面。通过电话后,他便开车去了制药公司。紧接着,他便开始了对药物进行一系列检验、鉴定、调整成分的工作。这一没日没夜地忙起来,一周的时间就这么不知不觉地过去了。
等龚名再从顾问公司出来的时候,早已过了贺辰所在学校圣帝凡开学的日子。新药的成分虽然得到了初步调整,但一切还在试药阶段,一旦发现什么问题,他这个研发人还是需要在第一时间赶过去处理。龚名只得放弃了寒假去看贺辰的想法。
这之后,时间很快到了中国最重要的传统节日——春节。龚父龚母知道儿子工作忙,走不开,特意从H市飞来,到C市陪他一起过年。
虽然平时跟龚名通电话时,龚母也时常会问到小辰的状况,但见面后,龚母还是忍不住当面再向儿子关切地询问道:“小辰最近跟你联系了吗?他在法国过得怎么样?”
龚名像往常一样,撒谎告诉母亲:“开学之前跟我联系了一次,说他假期跟朋友去意大利玩得很开心。”
龚母听后,嗔怪道:“这孩子,在外面都玩疯了,也不想着回来陪我们过年!”
龚名哭笑不得地再次对母亲强调道:“刚才不是告诉您了吗?法国那边的开学时间跟我们这边不一样,小辰的音乐学院已经开学了。您总不能让他翘课回来陪我们过年吧?”
“也是。”龚母望着窗外,若有所思地说,“我们只要知道他健康平安,过得不错就好。”
此刻,面对母亲费心帮小辰解释的龚名,心底其实浮现的是另一个答案。想到上次圣诞节,他在公寓见到贺辰时,贺辰留给他的那个仓皇逃走的背影,龚名便觉得,恐怕他即便现在没有开学,他也不会愿意回来跟他一起过年吧。
新一年里,贺辰对于龚名的电话依旧不回,微信短信一律不回,丝毫不见他回心转意。暑假时,龚名又在放假之际,不死心地去飞去了法国一次。可遗憾的是,这次他同样没有见到贺辰的面。
龚名到了贺辰的公寓后,才从他的室友陈鹏那里得知,贺辰被他的导师选作助手,跟着导师一起去维也纳演出了,最快也要一个月才能回来。彼时,龚名的休假也只剩下不到半个月,他只得再次悻悻而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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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飞逝,转眼间到了又一年的圣诞节。这一次,龚名早在一周前便订好了飞往法国的机票。他算好时间,他的授课会在平安夜的下午全部结束,期末的考卷,他也早在上周末便出好了。龚名向学校请了五天的假,买了圣诞节凌晨的机票,搭乘飞机飞去小辰那边。那边的时间比这里晚7个小时。龚名想着,运气好的话,他正好可以过去跟小辰过个圣诞节。
平安夜这天下午,龚名交代好手里的工作,便早早下班回家了。回到家后,他匆匆洗过澡后,便给自己叫了个外卖。等待外卖的间隙,他开始着手收拾飞往法国要带的行李。龚名打开衣柜,才刚刚往行李箱里塞了一件衬衫,便接到了杜加的电话。龚名看着手机上显示的名字,满心疑惑地接了起来,他搞不懂杜加怎么会在这个时间找他。
电话接通后,杜加在另一端难掩兴奋地告诉他说:“名哥,我手里有张今晚音乐会的票,是巴黎爱乐乐团的。你赶快收拾一下,过来跟我和大超一起看吧!”
巴黎爱乐乐团?龚名觉得这个交响乐团,他恍惚在哪听过。可一时之间,他又有点想不起来。但这都不重要,眼下他最紧要的事情是收拾行李,为凌晨飞法国去看小辰做好准备。
于是,龚名一边继续收拾着东西,一边对电话里的杜加拒绝道:“谢谢你想着我,但我今晚还有事,就不去了,你和大超两个人一起去看吧。”
“别啊,我连你票都买了,你不看多浪费啊!”杜加不依不饶地问龚名,“名哥,你现在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