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修是极简风格,无论是线条和色调都偏冷,倒是和李如渊给人的感觉不大一样。
李如渊给白罗罗留的卧室在二楼,采光和通风都很好,白罗罗看到那张一米八几的大床就眼冒星光。
白罗罗说:“医生……我就住这里呀?”
李如渊道:“怎么,还想和我一起睡主卧?”
白罗罗说:“不不不,我是觉得太好了。”
李如渊道:“好就记得把饭做好吃点。”
白罗罗点头如捣蒜。
然后李如渊把白罗罗送回家,说第二天上午十点来接他过去,让白罗罗把行李什么的都收拾好。
白罗罗说好,回去就开始打包行李。
其实他家里的东西不多,就几件衣服和一切锅碗瓢盆还有两床被褥。全部收拾下来才打了个三大包,还有多余的空间。
白罗罗还要在家里睡一晚上,所以被褥什么的准备第二天再塞进大袋子里。
白罗罗躺在床上的时候对系统说:“感觉生活越来越好了,人生真是越来越幸福。”
系统道:“你就没发现点不对劲吗?”
白罗罗道:“什么不对劲。”
系统道:“如果李如渊不是凶手,那他需要改造的地方是什么呢。”若李如渊真如同他表现出来的那般完美,白罗罗就丧失了他进到这个世界的意义。
白罗罗想了想后,道:“可能是厨艺不够完美?”
系统:“……”
白罗罗缩在被窝里,就露出了一个脑袋出来,像只把自己埋在土里的白萝卜,他说:“等我教会他做饭,他终于发现厨师才是自己最喜欢的事业,很多年之后,当成为厨神的李如渊再次听到徐入川这个名字,还是会想起徐入川教他做菜的那个下午……”
系统听完没吭声,最后憋出来一句:“早点睡吧。”听语气大概是被白罗罗的天马行空给弄的无话可说了。
白罗罗闭上眼,睡了过去。
白罗罗睡前还闹了个闹钟,想着第二天早点起来把被子也装进去。结果半夜,他却被冷醒了。
空气好像结冰了一般,屋子里没有一丝暖意。盖在他身上的被子也仿佛变成了冰块,不但不柔软,而且硬邦邦冷冰冰,像块沉重的石头。
白罗罗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抖着道:“怎么那么冷……是暖气坏了吗?”
系统说:“好像不是,你去检查一下暖气……”
白罗罗从床上爬起来胡乱的穿了几件衣服,但是他脚一触到地上,便立马缩了回来,他不可思议道:“这是什么——”
白罗罗往地上一看,在朦胧之中,竟是看到了地上积着黑色的水,这水和地面似乎已经融为一体若不是白罗罗用脚触碰了一下,恐怕都不会发现它的存在。
“是水。”白罗罗道,“漏水了?可是……也不可能啊。”他朝着窗外望了眼,只看到了无尽的黑暗。
原本应该散发着昏暗灯光的路灯失去了踪影,唯有黑暗才是眼前的主色调。
白罗罗已经有些迷糊,他问系统说:“系统,我到底是在做梦,还是醒着?”
系统抖着嗓子说:“你醒着,情况好像不太对。”
床头的灯也坏了,白罗罗想用手机照明,发现手机也没了电。此时坐在床上的他好像被困在了一个周围都是水的孤岛之上,不知道到底会发生什么。
白罗罗道:“是不对。”正常情况下根本不可能会这么巧。
白罗罗想了想,觉得躺在床上坐以待毙不是办法,他咬牙道:“我去拿蜡烛。”
系统说:“床底下不是有水么?你暂时还是先别动吧,谁知道这水到底是什么东西。”
白罗罗道:“那我就等着?”
系统道:“现在已经凌晨三点,再过几个小时天就该亮了。”
也多亏有了系统和白罗罗说话分析情况,虽然他自己嗓子都一直在抖。要是一般人遇到这种事情,估计早就吓的不知所措了。
白罗罗的态度很冷静,他说:“好吧。”
随着时间的流逝,白罗罗反而越来越镇定,他缩在被子里一动不动道:“我觉得我是被那个异族盯上了。”
系统道:“有可能。”
白罗罗道:“那他到底是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系统道:“不知道……”
如果异族想要杀死白罗罗那大概只是动动手指的事情,根本无需装神弄鬼。
白罗罗蹙眉,此时距离刚才已经过了一个小时,到了凌晨四点,最漆黑的时刻。
坐在床上的白罗罗听到了细微的水声,就好像是有什么人淌着水慢慢的朝着他走过来。不得不说,黑暗中听到这样的声响,的确是很挑战人的勇气。都说未知的东西最容易将人逼疯,如果白罗罗是个普通人,恐怕此时情绪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
但是白罗罗是谁,他是个社会主义的接班人,一个勇敢的党员,他胸前的党章在此时给了他无尽的勇气。
白罗罗道:“谁在那儿?”
没人回答,水声越来越近。
白罗罗终于看到了一个黑影,这个黑影和上次比起来,已经不再是看不到形态的黑暗,而是有了自己的身躯和面容。
白罗罗道:“你是谁?”
眼前有微光亮起,但黑暗中的一束光照亮的却不是希望,是来者的面庞。
白罗罗借着光看到了黑暗中的脸,那张脸——和李如渊的一模一样。
仿佛被劈头浇下了一盆冰水,白罗罗面露愕然之色,他怎么都没想到,眼前这个来者不善的异族,竟是李如渊。
“小兔子。”连声音都是那般的熟悉,面前的人仿佛是李如渊的阴暗面,他伸出手,掐住了白罗罗的下巴,语气里充满了带着恶意的兴趣,他道:“你怕吗?”
白罗罗看着他,喉咙微微动了动,没说话,若说刚开始他看到这人时,还会以为这人是李如渊,但是此时白罗罗心中已经起了狐疑——因为这人的气质实在是和李如渊相差太多了。
那是白昼与黑夜的区别,虽然两人一模一样,但白罗罗很难会觉得他们是同一个人。
“你要杀了我?”白罗罗颤声道,“那为什么不直接动手?”
这人挑了挑眉,道:“你能问出这样的问题,看来是不太怕了。”他说话之际,手指在白罗罗的脸颊上划出了条浅浅的血痕。
白罗罗脸上微微刺痛,抿抿嘴唇,道:“你像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来人眼里似乎有些惊讶于在这种情况下,白罗罗还能问出如此冷静的问题。事实上他每次选择的猎物,在他动手时都惊恐万分,有的甚至在他还没出手时,就已经将自己活活吓死。
“你有什么?”他这么问。
“我什么都没有。”白罗罗说,“所以我什么也不怕。”
这话一出,来人脸上的笑意便淡了下来,他道:“是么,你什么都没有?”
白罗罗沉默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