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书单与楚明秋的不一样,楚明秋大部分是文学性的,而她的大部分是哲学和社会学,其中主要是西方的,也包括马克思恩格斯列宁的著作。
方怡几乎每个星期都会回来看邓军,顺便也改善下伙食,从方怡的口里,邓军和庄静怡也了解了一些情况。形势确如楚明秋判断的那样,学校对她们的态度琢磨不定,各种消息都有,有人说中央要对右派进行大规模平反,有些人却认为要加强思想工作,警惕资产阶级利用国家的暂时困难向党发动进攻。
“公公没说错,还是不要急,谁知道政策会怎么变,等等再看吧。”
庄静怡有些遗憾,邓军倒没那么多想法,她知道这里面的潜规则,不管摘帽不摘帽,烙印已经打下了,就算摘帽,也不会被组织视为自己人,在工作中会被控制使用。
春天很快来临,北边吹来的风没有那么寒冷,西山开满漫山遍野的花,北海被封冻的水面解冻了,可城市给楚明秋的感觉依旧是灰蒙蒙的,这个时代的天空比前世要明净多了,这要换前世,出门恐怕就该戴上口罩,随时查看天气预报,警惕pm2。5的侵犯,但这个时代没有那些,或许有这不知道。
楚明秋去学校的次数很少,勇子小八他们上中学后,学校里也没人敢冒头,曾经有几个六年级的刺头趁着楚明秋不在打算拔份,结果被狗子在校外狠狠收拾了一顿,甚至没让虎子出面,从那以后,再没人敢在十小拔份了。
在春天的时候,楚明秋检查了家里的粮食储备,去年一年,他总共开销两千多斤粮食,这让楚明秋感到惊讶,他觉着自己开销挺大的,怎么才用这么点粮食,看看百草园中即将收割的麦子,楚明秋觉着自己似乎可以更慷慨些。
于是,楚明秋开始有意识出没琉璃厂和潘家园,希望能发点国难财,要说还不错,在潘家园收到几件玉佩和青铜器,楚明秋拿回来,六爷照例审查了一番,将其中的一个小鼎和玉佩收走,其他的留给他玩。
楚明秋很是纳闷,凡是六爷收走的东西,他就再也没看到了,就连戏痴留给他的一些古董,包括那块文曲砚都不见,他有些不服气,跑去到六爷房间里找,依旧没有找到,他实在耐不住去问六爷,六爷却顾左右而言他。
他觉着六爷肯定有个藏东西的地方,就像狗血剧里那样,挖个老鼠洞或留个暗门什么的,暗地里留心了一段时间六爷的举动,也没有发现,他的事情太多,实在无法将全部精力都集中在这上面,过了几天便只好放弃,结果依旧,买来的东西,最好的都被六爷收走。
的确,他没有那么多时间跟六爷耗,他要学的东西实在太多,庄静怡每天督促他练琴,包德茂指定的书,楚子衿开的书单,高庆那还得跟着,还有习武练气。
习武进展越来越顺利,吴锋家传的十二段歌诀,已经练到第十段,沙包架上的沙包也增加到六个,每次他动起来都是风雷激荡,将虎子勇子他们全吸引过来,他们当中练得最好的也就是虎子,但他只有四个;身上的铁砂背心也增加到八公斤,每天早晨跑步的距离达到十公里,楚明秋有时觉着,他要去参加马拉松什么的,恐怕也能拿个奖牌什么的。
看到虎子已经练到四个沙包,狗子都开始打两沙包了,勇子很着急,他很早便进入三个沙包了,可怎么也突破不了,私下里问楚明秋,楚明秋觉着他的问题可能在步伐,要不然便是下盘,建议他加强下盘和步伐的训练。
六爷改进了他的药,取了个挺玄幻的名字,叫培气丹,只是样子却不是丹药的样,相反是丸药,每个月给他一丸,决不肯多给。
内气增长又变得缓慢起来,每次他都试图冲击任督二脉,企图打通两脉,步下郭大侠和杨大侠的后尘,每次都灰头土脸的出来,最后不得不一步一步的慢慢积累。
“苦啊!”楚明秋仰天长叹。
“你丫就是无病呻呤。”虎子很是鄙夷,狗子冲他竖起了食指,小八撇了嘴,吉它拨出一串嘲弄的和旋。他的吉它现在越来越出神入化了,在他们班上举办的新年晚会上,他的一首《沧海一声笑》,技惊四座,为他赢得了众多小mm的倾慕,勇子每次提起都是羡慕嫉妒,让楚明秋惊讶不断。
尽管从楚宽光那看见了这个时代,男女关系虽然没有前世那样宽松,可也没那样严密,可初中一年级便开始逆推,楚明秋无论如何要惊讶一下,这从一个方面也说明,老婆要从娃娃培养起的正确性。
“小八,听人说,你拍了个婆子,啥时候带来给兄弟几个瞧瞧。”楚明秋露出嫉妒的神情,虎子很配合的伸长了脖子,狗子一下叫嚷起来。
这种玩笑开了不止一次,最初是从黑皮嘴里说出来的,后来勇子也这样打趣他,现在他已经气不起来了,随手拨出个和旋,小八慢悠悠的回敬道:“公公,胡同里都在传,你丫婆子就有四五个,哥几个就纳闷了,你丫是怎么躲过哥几个的眼睛的,传几手给哥几个,行不?”
楚明秋脑袋一下就疼起来了,自从上次收拾顺子后,便有人传出了,他有好几个婆子,十小的林晚,大院的娟子,还有什么匠墙胡同小学育才小学的叫.。,靠,老子连名字都不知道,就安在头上,有这么欺负人的吗。
“啊,我想起来了,小八,这个月给勇子的粮食忘记给他了,你给他送去吧,对了,还有两斤虫草和两斤苹果。”
“你丫又想跑,唉,别走,还是给哥几个说说。”小八拨出一串欢快的和旋,虎子和狗子冲着他的背影疯狂大笑,连吉吉都发出快活的叫声。
楚明秋狼狈的逃出楚家大院,蹬着自行车,吹着口哨沿着熟悉的路向城北区驶去,这条路每个月都要走一次,每次后座上都是捆得严严实实的十五斤大米。
沿途的街景都很熟悉,几个十**岁的小伙子无聊的在胡同一角抽烟聊天,楚明秋认识这些人,这些家伙是新冒出来的顽主,主要在楚家胡同附近活动,领头的叫窦尔墩。
两年前,燕京市公安局进行了一次大规模的严打,全市稍稍有点名气的顽主都全部被捕,将燕京市打扫得干干净净,可一转眼,又一批新的顽主冒出来,污染了这个干净的城市。
路边的照相馆,橱窗里照片上的姑娘正甜美的冲着行人微笑,楚明秋很熟悉这个照相馆,他以前经常到这里来买显影剂定影剂。
要说这个时代的群众警惕性就是高,楚明秋从来没觉着这有什么问题,直到有一次他买了东西出来,却碰上了肖所长,开始他还以为这是一次偶然的相遇,可没多久便明白了,不是这样。
肖所长话里化外盘问他为什么要买这么多显影剂定影剂,给楚明秋的感觉是,他在进行颠覆共和国的特务工作,靠,有我这么正太的特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