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本跟你有关系？照做，然后配方给娆秘书。”说完，欧晓菲离开了厨房……
立刻，厨房里热闹起来，大家都在吼着成功了成功了，相互击掌庆祝，可我怎么那么忐忑？我没有吃过很高档的月饼什么味，我只是觉得我们现在做这个没有明显缺点。走的时候我得打包点回去给成青薇试一试，甚至明天拿点去给吕鑫和周若婷，看他们是喷我还是给予肯定，不然我真不放心。
我对陈叔道：“陈叔，再弄两托，给我打包两打。”
陈叔疑惑道：“现在？”
“对，争取六点前下班。”我做着手势道，“各位同事，快快快快……”
整个厨房又都忙碌起来，各自做着自己本来负责的工作，不一会就做好三托，一托正常型，两托仍然是迷你型。
任务基本上已经算是完成，所以门店的三个师傅告辞走了，厨房里剩下我们出品研发部和娆娜在。娆娜整个人还是我早上看见她那样的精神奕奕，没有任何疲劳的表现，这显然也是一个工作狂，我情不自禁走过去对娆娜道：“娆秘书，你精神状态很好，是不是经常都疯狂地加班，习惯了的缘故？”
娆娜微笑道：“一周有那么一两天在加班，不知道这算不算习惯？”
“当然算，欧晓菲也一样？”
“通常都是她加班我才加班。”
“你不觉得很累？”
“是工作都累。”
说正事的时候娆娜说话方式都一套一套的，聊天还是这副状态，我真有点不想和她聊天，整个就是吕鑫的感觉，总是吃闭门羹，我看他们如果认识了，估计能欣赏对方。我道：“小心身体啊，你知道女人不耐熬……”
“我比较担忧的是欧总，其实她应该作息正常点。”
这话什么意思？我思索着道：“娆秘书的意思是……？”
“她有哮喘病，近来变严重了，她老熬夜工作的缘故，这些事情没有多少人知道，我告诉你……我想你应该知道我的出发点吧？”
我知道，她希望我别总是刺激欧晓菲，她是欧晓菲那么贴身的人物，她大概是知道我和欧晓菲的恩怨的。必须说，这是一个好女人好下属，连老板的身体健康这种事情都能顾及到，这个面子我需要给她，我道：“其实我见过她病发，很吓人，我也有意识有时候别那么过份的说话，不过她先过份是无法忍耐的……”
“尽量吧！”
“她严重了她自己不知道吗？为什么不注意点？”
“她知道，她就说她自己有分寸，我真怕这样下去她会熬不住，这种病还是一辈子的，无法痊愈，只能控制，一个控制不好就没有了……”娆娜说这些话的时候整个神色很是悲伤，这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感觉，不是虚情假意，都说下属和老板成不了真正的朋友，在她这里，我感觉这是有可能的事情……
我听着她说我都有点悲伤，一辈子的病，还挺可怜，我道：“她需要那么操劳，她是不是有强迫症？”
“有点儿，另外就是……”娆娜四周看了看道，“我们出去门口说吧！”
我说了一声好，连忙走出去，我巴不得呢，还可以抽根烟。
在厨房门外的走廊，我点燃一根烟抽着，娆娜接着刚刚的话题道：“百鲜集团逼的我们非常紧，这事你应该知道，一山不能藏二虎，而且很多年前我们还是一家公司，斗生斗死了几十年到现在这种规模，双方的力量都已经积累的差不多，是时候决战了！而战胜百鲜集团是欧总的任务，她自小被送出国去学习怎么管理一家集团公司就是为了有一天能打败百鲜集团，她背着思想包袱在工作，身体状况还不好，你说能不让人担忧吗？”
看来有句话说的很对，从外表看一个人永远都会看错，听娆娜这么说，我心里第一次真正对欧晓菲产生了同情，还有就是产生了几分淡淡的怜惜。不为别的，就为我们的共通点，都有各自的使命，而且这个使命还几乎相同，主要都是摧毁百鲜集团，弄死欧阳胜……
娆娜继续道：“其实她原来是一个比较和善的人，刚回来接管擎天集团的头几个月非常好相处，不骂人，要求不算严厉，而且会和你解释清楚为什么是这样做而不是那样做！都是被逼的啊，一个人的改变，它有时候是有必然的原因的……”
我吸了一口烟道：“娆秘书能不能说的清楚点具体点？”
“她回来接管前一年擎天集团很乱，无论哪方面比都比不过百鲜集团，尤其内部，各种争斗在疯狂的上演着，可以说每个部门都非常肮脏，烂到根去了。欧总接管以后用柔和的方式处理，其实希望大家好，当然就当时那情况也只能用这种处理方式才不会让百鲜集团乘虚而入。结果是柔和的处理手法反而让大家都当欧总是黄毛丫头。”
我有点不太相信，欧晓菲还能仁慈？我道：“有些人就是不知好歹，要揍的时候就得狠狠的揍，绝对不能手下留情，因为你的手下留情有时候得回来的是别人的进一步。”
“对，所以各部门依然我行我素不愿意结束各个部位之间的战争，再加上被百鲜集团设了几个陷阱，欧总踩进去以后性格就慢慢改变了，手段强硬了起来，就形成了现在这种说一不二的霸道，或者说是威严……”
“她……踩过陷阱？”我靠，我还以为工作中的她不会踩陷阱！
“踩过，不过是被自己人坑害，就好像这次厨政部的事情，我想有人跟你说过吧？”
“说过。”
“百鲜集团就喜欢用这样的阴招，而欧总是一个光明磊落的人，有时候我们开会提出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整百鲜集团，欧总都不同意，她说通过那样的方式得来的胜利不是真正的胜利。”娆娜苦笑道，“你刚刚问我在她身边工作累不累，我具体点回答你吧，非常累，虽然我级别很高，工资福利一级制，但真不想赚这些钱。不过话又说回来，虽然累，虽然各种怨，但至少我健康，欧总不健康都一直在坚持，她还是金钥匙呢，她能这样我又怨什么？最重要的一点，她不是无良商人，跟着她工作是很累没错，但没有负疚感，对得起自己，欧总没有商人那种奸狡无所不用其极的毛病这是毋庸置疑的，她时刻坚守自己的原则……”
我靠，我总算听出来，娆娜之所以和我说这么多欧晓菲的事情，她的目的是想扭转欧晓菲在我心里的印象。不用想，她肯定知道我和欧晓菲的恩怨，好秘书啊，用心良苦！我叹了一口气道：“娆秘书，我明白你的意思了，谢谢……”
“明白就好。”娆娜这次的笑容没有再那么苦，笑的很妩媚，“其实换一个角度想一想，看一看，或者事情就会大不一样，所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既然有着共同目标，就需要相互扶持着前进，如果可以互补，那将会是双赢的局面，反之就是双方的失败，很糟糕的结果。”
“娆秘书真会说话，我怎么敢和欧总相提并论？”
“我看过你的资料，我说话是有根据的，不是在恭维你。你和欧总一样有原则，不一样的是，你的条条框框比她少，你比她冷静，你比她大胆，你比她少顾虑，还有就是面对敌人的时候你比她会变通，有时候能手狠手辣。而她比你强的是逻辑思维的能力，经营管理的能力，以及背景和社会地位等等，当然还有细密的心思……”
欧晓菲有细密的心思？我可没有看出来，不过她有原则不来阴招光明磊落这点值得肯定，我不能因为她整了我进派出所一次就觉得她很阴，毕竟我和她打架，这种事情她一辈子都不会忘记吧？事实上欧晓菲和老板娘、黄媚这些女人相比起来，真的要得体许多！我道：“好吧，娆秘书，虽然我不是很赞同你的话，但我也挑不出明显的毛病，最关键的是你的用心是好的……”
“谢谢。”
“我问你点别的事情吧，擎天集团是不是另外有一个实权人物？比如管理财务的那位……”
“这个……”娆娜犹豫着，眼神飘忽，很明显不像说，“是有……”
“她是谁？”
“你应该去问欧总，估计才能得到你需要的答案，我回答不了你。”这样就拒绝了我，还拒绝让你的无法生气，这女人真会做事。
“好，换一个，你在擎天集团多久？欧总掌权之前你已经在了是不是？”
“她掌权之前我已经工作了一年。”
“那欧总掌权之前是谁在掌权？”
“当然是她爸。”
我正要继续问，陈叔在厨房里面喊我：“小贾进来看看这个配方对不对？”
我靠，看配方需要这么急？你不知道我在和娆娜聊很重要的事情？我烦躁着走进去，从陈叔手里接过本子，字体写的很端正，能看的清清楚楚，配方则是齐全的，就是没有把写上份量，不完整的我看个毛啊？我道：“份量不写？”
陈叔道：“先等出炉以后看一看，体积不一样了不知道烤出来的效果会如何。”
我无语，这是火候的问题，和份量关系不算太大，不过为了保险起见亦只能如此。
我没有再说什么，和他们一起在等待，我心里想的是刚刚娆娜和我说那些话，我在反思自己是不是应该跟欧晓菲换一种方式相处？或许，但一个巴掌拍不响，这个女人总是那么骄傲，那么高高在上的说话，我凭什么低上她一等？还有之前想要我的命啊，娆娜说的话肯定也是有水份，欧晓菲根本就没有她说的那么好，她只不过相对于那些更坏的人好了一些而已！
不经不觉，外面的天色开始亮了起来，饼也已经出炉，看上去和迷你型的没有什么区别，我们都祈祷着去品尝，那几秒钟别提多紧张了，我都不敢透气，直到品尝出来味道都是一个样，我们才放下了思想包袱又庆祝了起来。他娘的，担惊受怕了一整晚总算活着走了过去，能够带着美好的心情回家睡觉，想想就觉得不容易，这那里是工作，这他妈的就是在打仗，而且还是弹丸小国打超级大国。
庆祝完，陈叔快速把份量写上，从本子上面撕下来完整的配方递给娆娜道：“娆秘书，有劳你了……”
娆娜接过来说了一声谢谢，然后对我点了点头，随即转身快步往外面走，她还要工作，把配方送去加工厂。月饼外皮那是加工厂负责的事情，跟我们没有多大的关系，我们的任务已经完成。这是开了一个通宵，在高压下持续工作了十几个小时，之前还八个小时呢？所以大家的体力早已经透支完，只有几分亢奋的心情在支撑，所以陈叔说他请吃早餐的时候，大家都表示不想吃，陈叔只能让他们先下班……
很快，厨房里就走剩我和陈叔，我在打包月饼，陈叔则是在收拾乱七八糟的厨具，已经是六十二岁的老头了，还要熬通宵，熬完还要收拾，我看着都感觉心里隐隐作痛，我开口道：“陈叔，你回去休息吧，我打包完我负责收拾……”
陈叔连忙道：“这怎么行，绝对不行，还是我来吧，你是咱们部门的宝贝，不该做这样的事情。”
“能完成任务这是大家的努力，我一个人无法办到是吧？所以你别总觉得我是特殊的一个，这样我很不习惯，而且我是你的下属，你才不应该做这样的事情。”
“呵呵，你暂时是我的下属而已，就你这能力我想不用多久，你就能坐火箭蹭地冲上高层，我不能提前得罪了你是吧？伤不起啊、伤不起……”
哎，这幽默的老头还挺倔，我只能暂时不打包，先帮忙收拾。
花了大概十分钟左右，厨房基本上收拾干净，我把陈叔劝走以后才继续打包，大的小的都打包，等我打包好已经六点半钟，我连灯都没有关就提着两只打包盒走了出去，结果坐电梯到了停车场，有那么巧看见欧晓菲从专用梯出来。这女人竟然现在才离开，我勒个去，我还以为娆娜通知她任务完成以后她就会下班，丫的，你有病就别到处乱跑行不行？
看了我手里提的打包盒一眼，欧晓菲阴阳怪气道：“怎么？从公司偷东西回去？”
我鄙视道：“欧总，你觉得我就那么贱？我要偷都偷贵重的东西，我至于偷月饼？我这是光明正大拿回去继续做研究好不好？”
“我看你真的贱，吃了一晚上你还没有吃够？”
“里面是燕窝，我放冰箱存着一个月吃一块行不行？”
欧晓菲哼了一声往前面走，去找她的跑车，快速坐进去，不过却好久都不开出去，我经过的时候看了一眼，好像看见她在找什么。当然这跟我没有什么关系，我去找自己的车，把月饼放在副驾驶座位上面，启动车子……郁闷的是竟然启动不了，连续尝试了好几次，结果都一个样。
这破车看来是玩老子啊，我骂骂咧咧的又尝试过好几次，还是不行，我只能下车看，但其实我不知道看什么，我明显是不懂摆弄这种大型机器。
就这时候，欧晓菲刚好开车经过，她停下来打开车窗道：“车有问题？”
“欧总，能不说废话吗？这很明显了好不好，我建议你给我换一辆，这破车很影响我的工作效率。”
“你的工作跟车有关系？你是司机？我看是人品问题，而且就你这垃圾级别已经破例给你配车，你再得寸进尺，我保证从明天开始你只能坐公交车上班。”
我懒得跟她废话，回车里拿上我的月饼，走路出停车场！
我走出五米左右，欧晓菲的车慢慢开过来，她继续道：“看在你为公司辛劳了一晚上的份上，我送你一程，上车。”
“免了吧欧总，我免得坐脏你的车。”
“没关系，我刚打算拿去洗。”
我操，意思是我真的脏？他娘的，这么说来我不上车随便吐几口痰我还叫不给她面子了，我当即道：“好，既然欧总这么坚持，我就上吧，希望你别后悔。”
“我怕你后悔。”
“很遗憾，我从来不后悔。”
欧晓菲没再说话，等我上了车，立刻往外面开，速度非常快。
在清晨还算比较安静的大街上开了一段，欧晓菲才道：“有没有兴趣吃早餐？”
“没有。”
“你要有，否则很不礼貌你知道不知道？”
“你没病吧？忙了一晚上还有精神吃早餐，我现在需要睡觉，除非你给我放假。”
“没可能。”
“那我不吃。”
“不吃也得吃，除非你跳车。”
我跳个毛，车门上了锁，我就算跳下去不会受伤都得先打开车门。我就是贱，上她的车干嘛？不过转而一想我又觉得她应该是有话要和我说，否则她的性格真不是牛皮糖的性格，那就去吧，但要吃贵的，不然我吃亏：“跳车太高技术含量了，早餐就早餐吧，不过我要吃港城大酒店的早餐。”
欧晓菲很爽快地答应了下来，突然狂踩油门冲红灯，呼一声过去，几乎没把我吓出心脏病来，因为……几乎和一辆送肉猪的货车撞个正着，也就是零点五秒的事情而已！我反应过来以后立刻道：“欧总，你有病想早死我尊重你的选择，但你能不能别拉上我垫背行不行？”
“你说什么呢？”欧晓菲吼了一声，她保持着车子的行驶速度，但却没有正眼看前方，而是整个脑袋转向我这边，用毒如蛇蝎的目光瞪着我，嘴里道，“我是有病怎么着？你以为我愿意？你算什么东西你竟然敢歧视我，拿我的病说事，我不给你弄一身病，我就不姓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