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蒙蒙亮,宫中便传出了消息,今日早朝结束后,国监天师上官梵儿要在祭坛开坛作法,亲自替准太子妃娘娘窦念君驱除落在她体内的灾星血凤凰。原本昨日上官梵儿大张旗鼓进睿亲王府抓人的举动便弄得人心惶惶,众人生怕灾星真的降临,如今得到这样的消息,自是纷纷松了一口气,不禁都涌往祭坛的方向,想要远远观看驱除灾星的仪式。
上官梵儿选择早朝之前将消息放出来,让想要营救亦姝的皆束手无策,毕竟天亮了后皇宫戒备更加森严,而且是谁也没想到她竟然会如何心急,不过一日的时间便有所行动,这更是打了顾子易一个措手不及。原本他已经派人连夜赶去绥安镇将亦姝的那只冰原狼带来,可这来来回回便是快马加鞭也要几日的时间,现在早朝过后便开坛作法,他便是有心营救也无力,除非是硬抢。
但是亦姝暂且没有性命之忧,若是硬抢势必会惊动各方势力,毕竟就连亦姝名义上的亲人睿亲王府上之人都没有什么大的动作,贸然行动怕是会引来过渡关注,极为不利。顾子易再三思量,权衡利弊之后,深知上官梵儿不会当众取了亦姝性命,便暗中派高手到祭坛周围埋伏,伺机而动,不到迫不得已千万不能出手。
亦名更是一下早朝便匆匆赶过了祭坛,他早知上官梵儿不是个喜欢按常理出牌之人,但她这把着实是明明白白地摆了他们一道,此刻便是他也不禁背冒冷汗,从来都知道上官梵儿不是个好相与的,可还是没想到她竟然会想到窦念君身后还会有人,所以才来了这么一招。马车急急在祭坛入口出停住,亦名下车亮了腰牌,便顺利地进了去,果然一进去便看到了早已等候多时的顾子易,他连忙迎了上去。
“现在如何?”亦名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紧张。
顾子易沉声道:“想必上官梵儿还没这个胆量取她性命,毕竟窦念君身后站着的可是南疆几万将士,就算她想,皇上也不会肯,最好的结果,便是今日只是一出耍给百姓看的戏。”他的声音很低,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得见。
“那不好的结果呢?”亦名看着祭坛上摆放的神台祭品还有作法一应用具,其中那粗大的马鞭紧紧将他的视线锁住,“上官梵儿是个疯子!”他咬牙恨恨说道。
“不可轻举妄动!”顾子易虽也担心,但也不至于丧失了理智,“只要性命无碍便好。”
“若是姝儿没什么大碍还好,如果她有个什么闪失,日后我定要上官梵儿百倍奉还!”
亦名说罢,人群突然骚动起来,两人齐齐往祭坛高台望去,只见两名道士驾着一个羸弱的女子走到祭坛前的十字架中,那脸色苍白没有丝毫血色,双目紧闭之人可不就是他们心心念念的亦姝!
“他们对她做了什么!”亦名心底被狠狠一揪,乱成一团。
“你别冲动,她只是一时昏迷罢了。”顾子易又何尝不心疼,只是此时此刻更容不得出一丝差错,说不定上官梵儿就是为了引出她身后之人。
亦名咬了咬牙,双目紧紧地锁住那羸弱的身影。道士将人绑在了十字架之上,拥挤的人群开始窃窃私语,不远处高楼上的人脑袋更是努力地往这边伸,试图看得更清楚些。不一会,另外的道士搬来了一张白布放在十字架的后边,而被绑在十字架上的人似乎还在昏迷之中,便是吵杂的人声也没法叫醒她。
一身白衣面抚轻纱的上官梵儿拿着一瓶“圣水”登台了,愚昧的百姓开始激动起来。
“天师!”
“上官天师!”
“大家稍安勿躁,勿要影响天师作法!”一旁的净禾拉扯着嗓子吼道,人群渐渐安静了下来,上官梵儿清明的双目扫过了人群,似乎在看向顾子易的时候微微停顿了一下,亦名皱了皱眉,莫非是他幻觉?
燃烧符咒祭天的青烟升起,祭坛的四周被隐约的青烟所萦绕。四名白衣道士立于祭坛四周,上官梵儿手中沾着“圣水”的青枝一挥,一阵冰冷的液体便将沉睡中的亦姝冷醒。亦姝眉头紧紧皱起,眼珠子左右转了转,随后微微睁开了一丝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