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雨心下欢喜,她才不要再读护理呢,她只要确定这个人对新加坡的大学有了解就够了。
“是你要去学护理吗?”那人问。
谷雨摆摆头,慌忙说:“是帮人问的。我一个朋友她可能要去读护理!她说,她的……意中人可能就是……”说到这里,她小心地伸出手指头指了指对面的人,又猛地缩了回去。
“噗!”那人一口水全喷了出来。
“呀!”谷雨惊叫起来。水穿过桌子,全喷在她的脸上、身上。
“对不起!”
“对不起!”
两人齐齐起身,各自尴尬,各有各的“对不起”的理由。
那人递过纸巾来,谷雨接过来,又不好当着人的面儿清理,只能狼狈地走出门去。
等她回来,发现桌子上的吃食已经归置好了。那人若无其事地戴上耳机,看都不看她。
她不禁感到大大的失败。好端端的诱供程序因为一口水就打断了,这是怎么搞的呢?!
好吧,一路还长,他总不会不开口了吧!
再次躺下,她朝里躺着,免得尴尬。她就奇怪他的IPAD怎么有那么多的电,好像用也用不完似的。
她无聊地翻出自己的手机,看到有两条信息。
一条是妈妈发来的,说下了车有人接她,来人叫沈诚,是妈妈的助手。
另一条是“无法无天”发来的:“杨家妹子,请看我的新书第五章,我让江灵珊复活了。妹妹,你会永远活在我的心中!”
她放下手机,先给自己点了根白蜡烛。她想,终究有一天,他会说,妹妹,你永垂不朽!
在办离职手续的这几天里,“无法无天”确实下了功夫来见她。可是,这位尊座有个习性,就是蹲守在医院的正门和门卫老头聊天,可能他一边采集写作素材一边在张网捕捞吧。可医院除了正门还有后门,另外还有两个长年只开小门的旁门,一个通往家属院,一个通往化验区。
所以,她每天都能成功逃脱!
想到这里,她为“无法无天”也点上一根白蜡烛——为了尊座的智商!
……
入夜了,车子咯噔一声响,她猛地坐起,听听外边的动静,应该是临时停车。刚刚梦见了杨德才,她一下惊醒了。但是在没睁眼的时候,她把他的脑袋踩进泥土里,然后又搬了一块大石头压在上面。
希望下次,杨德才再也出不来了。
“爸爸!……爸爸!”
谷雨扭头,发现对面那个“嫌疑人”还睡着,是他在呓语“爸爸”。
对,应该就是爸爸!
谷雨不禁捂住自己的嘴巴,她不知道她刚才是不是也喊了“爸爸”。
她就要到北京去了,从此,杨德才滚得远远的,她再也不要梦到他了!
“滴!”短信又来了。
谷雨猜,又是“无法无天”,打开看,果然是他。
“妹妹,咆哮婆婆晚上不好好睡,弄得本座哈欠连连,只好码字陪她。在新书里,本座一定要迎娶江灵珊,哪怕有千难万险本座也决定一往无前。困难就是给勇者准备的,你就是我的珠穆朗玛峰,你不会主动,但我知道,你一直在期待那个勇攀高峰的人。”
谷雨不由苦笑,她哪里在期待一个勇攀高峰的人,她其实已经低到尘埃。
指尖动了动,还是决定保留下“无法无天”的号码,不管怎么说,这个人是第一个说她美丽的人。
…….
“换票了!换票了!”外面过道上传来的声音把车厢里的人吵醒。
“唔——”,对面铺上的人醒来,拍拍自己的脸,把耳机从耳朵上摘下来,扔在一边,探身去拿置物架上的包。
“那个——,要我把你的也拿下来吗?”那人好像忽然想起了人家父亲的嘱托。
谷雨点点头。不好意思地拢了一下松开了的头发。
包厢门敲了一下,被人从外面拉开。列车员说:“到站,换票了!”
谷雨拿出坐席卡给她。
等她拿回票,坐下,却见地上有一个塑封的胸卡,她弯腰捡起来。这肯定是他掏东西掉出来的。
“上合应急通信保障技术交流与培训会议”。她念了出来。
“哦,我的,谢谢!”换完票,那人伸手过来。
“你的名字?”谷雨傻傻地问了一句。
“哼哼!”那人讽刺地笑笑,没有回答,随意地把胸卡装进包里。
谷雨心中顿时黯淡——与“犯罪嫌疑人”共处这么长时间都不知道他的底细,是不是侦察技术太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