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三官为首的一群人和李应元在外边本来还算自制,虽然互相放了些狠话,但也遵守一些底线,都没有想着把对方往死里得罪。
以郑三官的立场而言,本来跟李应元也算是有点交情,再说今天这事情虽然是听命行事,但是上方的结果判定还没有出来,在那之前就没必要弄得不可开交。
以李应元的脾性而言,最开始跟郑三官讽刺了几句,之后也就到此为止了,也没想着说什么不好听的话,反正听两句狠话,也不会掉一斤肉。
不过,在外面等了一段时间,大家都有些焦躁起来。上方迟迟没有说法,甚至不知道安德鲁少校认为这事情值得查呢,还是只是几名学徒擅作主张而已。
等到一些医疗部的学徒过来,问大家为什么在外头聚集等待,知道缘故后事情就开始往不好的方向发展了。
这些学徒也没有经历过什么事情,不明白今天这事情有多凶险,只以为是什么无足轻重的事情。
这信吗,谁没捎过,更何况医疗部学徒多是当地人,海归派多是外地人,还是海归派的这些军部学徒往家里寄信的多谢,本地人反而不会有这种情况。
双方开始互相讽刺起来,说话也越来越难听,偏生双方领头的分别是郑三官和李应元,刚好是陷入事情最深的,都不愿意去制止手下。
说起来,这海归派和本地学徒们是有些宿怨的,仗着更受英吉利人信任,把持几乎所有重要职位,本地人因为出身问题,几乎没有几个当官的,这也不管这些本地学徒恨他们。
此时,这些医疗部学徒们在海归派淫威之下倒不敢直接说他们,倒是反而说起那些出身定海,却在军部的学徒们来,理由也很充足,都是同乡不去照顾,反而伙同外乡人欺负同乡人。
至于李应元本身也不是定海人,这一点被所有人给忽视了。这一席话说得,反而让一些定海出身的军部学徒自觉理亏,不敢正面抗衡,偶尔有几个敢于出口反击的,都会招致最猛烈的抨击。那些海归派学徒们还冷笑看着他们自己人骂自己人,没有丝毫出口帮忙的意图。
“好了,我们也是为英吉利人做事而已,哪还能分清楚本乡还是外乡。”那个刘三多还是笨蛋一个,大家都看出这风色不对了,他还出来为自己辩解。
“都是这李应元平时仗着谢普德撑腰,随便欺负人,今天趁着机会收拾他一顿而已,跟你们无关。”刘三多自以为得体地说道:“再说他是杭州来的,也不是咱们定海人,地地道道的外乡人,你们护着他干嘛。”
“他妈的刘三多,你放什么屁呢。”陈长生适时跳了出来,作为捕头的儿子,他对刘三多这种小偷天生就有很多优越感:“你就是个贼而已,哪里轮得到你说我们老大。小心我跟我爸说了,把你重新抓回监狱去。”
“就是,一个小偷,你们军部就招这种人。”几个尖酸刻薄的医疗部学徒立刻附和。
本来说别人,还有几个声援的,一轮到刘三多,所有军部学徒都没有一个说话挺他的,可见这人平时有多么不待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