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周围便再也没了动静。奇怪的事情我后来才发现,或许是巧合,或许是真有那么诡异的事儿,全身上下都没事儿,唯独在袖口的口子上,被那喷出的茶水滴上去,留下了一个痕迹,干了之后擦都擦不掉。
再一看,水泥楼顶上那暴晒了四十多天的痕迹,居然已经彻底消失了。
我们下楼的时候,在这夜晚幽静的湖光林色中,似乎还在回荡着那幽怨的唱腔声。
姨父说,这鬼种已经彻底散了,说着他看了看我的袖子。
:你杀的让你来送,是让你认账。杀了就得认账,这扣子以后就得陪你一辈子,想丢都丢不脱,孙孝先你看到吧?鬼见了他都害怕,一身的煞气就是这么来的。这几个虽说是古时的人,但被做成鬼种太过凄惨,为了你以后孽报少一些,我还特地送了它们一件纸服,让它们消失的自在。
他嘴里还在哼哼唧唧,唱的实在难听。因为本身学历史,所以我知道,这就更让我觉得不可思议。这和现在流传下来的在清朝时期形成的大部分曲风不同,宋朝最盛行的戏曲腔调叫做诸宫调,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已经失传了,他居然会唱?
犹豫烫伤有感染的迹象,没过几天我又回到了医院,但晚上睡觉的时候,梦中似乎总会听到那幽怨的曲调。难道是这古人化作的鬼种,阴魂未散?
这一天,一大清早,醒过来之后我吓了一跳,本来是睡着,但我的手居然正捏在床头衣服的那颗扣子上,以一种奇怪的姿势醒过来。
没想到连护士都说在房间里听到了有人唱戏,我一问,得到的回答让我愣在了当场。
:这是你自己唱的啊,你晚上做梦,用手去摸床头那衣服袖子,你像是在梦游一样的唱戏,我来查房把我吓惨了。
大汗中,姨父的那句话回荡在我耳边:杀了它你得认账,这扣子会陪你一辈子。
病房的床头上多了几样东西,一块罗盘,一个旧本子,罗盘到处都买的到,但旧本子居然是我大学时期上课作的笔记本,这玩意一毕业我就卖了废纸,易先开是怎么给弄回来的?
看着这个笔记本,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那是我还是一个学生,只不过这上面有了很多不同,几乎每一页上面,都多了很多批注。难看的字迹将笔记本原本的面貌全都毁了,但那批准的内容,却让我几乎入了迷。
我从没想过,曾经记下的那些内容,居然可以有这么不同的解释。
例如其中一页上,老张头讲的是古时的建筑中,门槛由于朝代风格不同,长几尺几寸,当大门朝向不同又该如何,这些都有讲究。
有一句原话是:木工精细,门槛上部扁,若高一尺六,则对应进门基石离地半尺深合适,讲究门基稳固,多为东南方向侧门,不可朝向正西。
易先开的批注则是:门槛高一尺六,进门取桃木钉入地半尺,罗盘若向东南,则屋内风水可定;若不然,则地气有异,屋内有鬼,于正西扯针。
这还只是只是针对屋内的一些简单的解释。当初的我只是为了考试,哪里会去在意这些。在首页上,难看的字迹还写了一句话,说这些都是他的理解,不一定对,如果我有想法,按照自己的来。
内容确实让我着迷了,这是一个积累经验的过程,我自己也说不准,在医院整整看了三天,我只觉得头晕脑胀。到了最后,满脑子都是一些方位之内的东西。
这一天,病房里的人少,我拿着那快罗盘,摆在了屋内的东南角,用水小心将棉布线打湿,在上面绑了三圈,牵在了我的手上。
接着还穿着病服的我,便蹲在了屋子的另一个角落看。
穿过屋内的线很细,我不敢抬头,只是盯着地面上。
有护士过来问我做什么?
我没理她。
护士说了两声便开始忙碌,由于线很低,我亲眼看到病房内来回的人从上面迈来迈去。
由于没有抬头,我只能看到这些人的脚,甚至其中有个女护士脚踝上还露出了性感的脚链。
某一刻,我手里的线一抖,来来回回那么多人,唯独有一双穿着布鞋的脚绊在了这根贴着地面的线上,绊了好几下,无论如何都迈不过去。
手中的线开始狂抖,就在这人要蹲下来的时候,我快速的扯断了这根线,猛的站起来一看,病房中就这么几个人,哪里有人穿布鞋?我走过去拿起这块罗盘,上面的指针居然在不断地晃,最后指着屋内里侧一张病床的位置。
刚才有人迈不过这根线,他就在这房间里?但我看不到他?
我去问护士,随口编了个瞎话,指着那张床。护士告诉我,说那么多病人来来回回她怎么记得清楚,后来她想了起来脸色有些变。说去年有个老头是睡在那张床,后来那老头是正常病情死亡的,早就火化了,送走一年多了。
第二天姨父来了,坐在床边抽烟,听了我的话他随口回了句。
:有这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