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坏事。你小子小心点。
我顿时拿起案板上的刀一拍,呜呜声中,满墙层那些动物才又不叫了。手机对着这些笼子晃了一圈,笼子里的动物都在把头往外凑,某一刻,当着手机对着一只羊的时候,
:停。
摄像头对着里面,姨父似乎在辨别。
:就是它了,带它走。
臭气熏天中,我砍断了笼子门,把这只瘦羊抱了出来,带着这玩意就要走。谁知还没出院子,电话里的姨父说了一句话,
:你慌什么,你不救那姓苏的女的了?
什么?
这句话让我顿时呆立当场,我问他,你,你是什么意思?姨父的声音只是说还有时间,让我我又折返了回去。
再次看着这些动物,我这一次是全然不同的感觉,在一个角落的笼子里,姨父终于让我爸摄像头停住了。说就是这个,里面第二层,你拿着刀把手伸进去,哪一只到了你手边,你拿走就是了。
我事先将头伸进这个笼子洞的,里面居然全是鸽子,接着拿着刀伸进了进去。案板上刚杀完畜生的刀子,一进去那些鸽子就开始四散的躲,我发现唯独有一只脏兮兮的白鸽,像是受了伤,从角落一点一点向我手边挪过来。
小心的抓起这只白鸽,接着我转身便走。
出大门的时候,几个人还一动不动的趴在地上。
我想着街尾便开始猛跑,躲进一个巷子里,不一会儿便到了一刻钟。接着我便看到,就像姨父说的一样,那几个人居然又慢慢的爬了起来,像是没事儿人一般,看了看周围,然后走了。
我形容不出我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跑到这个镇子外的。在一片没人的荒地上,我气喘吁吁的放下了右手边的羊,而左手上,还抱着那一只鸽子。
这只羊下地之后,晃晃悠悠的走了两步,全身稀脏,那味道让人闻之欲吐。我忍着恶臭,也不管它拼命的挣扎,把手伸进了它的嘴巴用力往外掏,果然从里面掏出来了一把稻草。稻草刚掏出来,这只瘦羊的双眼多了点什么东西。它居然流出了血泪。
它在哭?
这东西摊到在了地上,像是再也走不动了,按照姨父说的,我在它身上撒了一把雄黄。雄黄刚撒下去,羊子不断的抽搐。
接着我便看到,这只羊的旁边多了点什么东西。
那是一个已经瘦的不成样子的人影,突然出现在这个荒地里,蹲在一旁不断的哭。
他抬起头看,只看了一眼我就吓呆了,那张脏兮兮的脸。那样子,不就是之前那个店老板么?
:是你?
这人影哭的异常的凄惨,
:小伙子,谢,谢谢你。
亲眼看到我才敢相信,接着猛的问了他几句,这人影看着附近的镇子,声音抖的比他那干瘦的身形还厉害。
:完了,我们镇很多人都完了。
我问它,到底是怎么回事?这影子声音哆嗦,自言自语的说着,听上去像是胡话,但我还是大概听清楚了。
他确实是那棺材店的老板,有一年冬至,他和店里的伙计正在吃肉汤,正好半夜来了生意,有人要定店里的棺材。
那人一口气要了十几副,他一听是大买卖,心想这次可以多赚一笔,将那人送走之后,他还在窃喜,又开了两瓶酒和伙计吃肉。谁知吃着吃着,突然听到一个声音问他。
:这汤好喝么?
他想也没想就应了一声,扭头一看,才发现桌子边居然多了一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刚才买棺材的那人。没人知道这人是怎么坐在他们桌子边的,接着他就看到这人对着他们笑了一下,露出了一个笑脸,然后老板自己就晕了过去。
等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周围已经是笼子,而笼子外面,他看到自己和几个伙计正在笑呵呵的忙碌。而他自己,却已经说不出话了。
只是看着那个人朝着他们露了个笑脸?
怎么可能?过程中,我发现说话的声音似乎已经很不习惯,很多地方都停顿,像是发不出声音。
他还在自言自语的哆嗦,但眼睛却像是在找着什么,他居然在看着这周围。
:爸,妈,你们去的早。。。我,儿子对不起你们的养育。。。
:我。。。我已经几年没吃过一顿饱饭了。
这老板那眼神已经不像是个人,自从他蹲在这里就像是一直在抵抗着什么诱惑,居然不是站起来走,反而是朝着那旁边的草丛爬了过去,埋着头对着地上的草使劲的啃。
一路过去,他身上居然像是屁滚尿流的撒了很多东西出来,等我捂着鼻子追过去的时候,这人的身子趴在地上,抽搐中已经不动了。这影子慢慢的融化在了荒草地里,最终消失了,只是在原地留下了一滩臭水渍。
电话中,姨父的声音像是打了个酒嗝,我听到他说了句。
:时间太久了,这人的魂儿都快被养成一只羊了。
这人影就这么消失了,我去摸那只瘦羊,这羊子瞪着血眼,居然已经断气了。
我站了起来,下意识的看向了怀里的这只脏兮兮的鸽子。
:苏,苏程?
这鸽子安静的躺在我怀中,根本就是一只动物,一双眼睛看也没看我。
我呆呆的问道:如果这些人都被弄到了动物身上,那,那在那家店里的那些活人?在那个店老板身上的,又是什么东西?
电话声音中,姨父喝了口酒,
:天亮后你跟着去看,看他们把那些棺材运到什么地方。当务之急,你得弯腰看看地上有什么。
看地上?
这地方除了一趟死羊,剩下的便是满地恶心的水迹。
:笨蛋,那一团稻草呢?
我这才把稻草捡了起来,便听到说了一句我不敢相信的话。
:你记得把这团草,塞进你自己的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