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仔细询问了太古社区的其他工作人员,他们相互可以作证,因为快要评选全市文明社区了,所以大家都在办公室准备材料,其中也包括陈瑶。因此,可以确定的是陈瑶没有作案时间。而据门外高大爷说,死者最近几天常来社区,一般在下午三点左右出现。由于死者走路的姿势很古怪,一扭一扭的就跟电视里头的模特一样。所以,他对这个女人的印象很深。
高大爷说着,还走到岗亭外给我们指路。他用手比划着,告诉我们这女人经过的路劲。他又怕我们搞不清楚当时的状况,便学着那女人的样子走了一段。其实,是他小看我们了。当他出来指路的时候,我大概已经明白了情况。
这女人哪是在走模特啊,她之所以一扭一扭,是因为脚下踩的是盲道。盲道上有凸起的砖块,为的就是让盲人能够很好的感知露面。县令似乎也发现了什么,她把我叫到了一旁,然后说道:“小梅,我觉得这女人进来前眼睛就已经被人挖去了。”
县令之所以这么说,那是有依据的。通过门卫高大爷的描述,那女人是踩着盲道进入社区的。但一般人都不会踩盲道,因为脚底下不舒服。如果,她的这个推断成立。那么,我们就可以认为凶手可能没有来过605室。
“很有可能。”我点了点头,接着分析道:“但要照你的思路推断下去,那么死者应该一早就知道自己会被人挖去双眼。而她前几天踩着盲道进入社区,可以看做是提前的练习。由此,我们可以看做一点。死者被人挖去双眼是有目的地,并且在失明后一定要进入陈阿婆的房间。”
“难道死者跟陈阿婆有仇吗?”县令吐了吐舌头,晚上室外的风有些大,吹得她嘴唇很干燥。她想说的是,死者失明后踩着事先已经熟悉的盲道走进陈阿婆的房间,为的就是吓唬这位已经风烛残年的老人。
但这种推断无论如何是站不脚的,我随便举几点就能将其反驳。首先,陈阿婆怕黑。如果,死者真要吓唬她的话,干脆把她家里的灯都给关了,然后拉上窗帘岂不是要省事很多。何必要以牺牲双眼为代价呢?还有,吓唬一个老太婆的意义在哪里呢?
显然,死者另有目的。我看着脚下的一整条盲道,想了一会,接着又对县令说:“死者要到达的终点我们已经找到了,只是不知道她的起点是哪里?”
县令明白我的意思,死者出发的位置很有可能就是她被挖去双眼的案发地。于是,我们两人顺着盲道找了出去。
从盲道铺设的路径来看,其实是一条很特殊的盲道。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这条盲道连接着太古社区和隔壁的华光社区。从路程来看,这两个社区虽然就相隔了一堵墙,但来去却要走上十来分钟。
我跟县令走进华光社区,找到了社区工作人员。那人看了死者的照片后,突然间很惊讶。他皱着眉头想了想,告诉我们说,这女人他认识,就是7幢308室罗阿婆的外孙女。
这对于我们来说那真是一个重大发现。于是,我们要求见一见罗阿婆。说真的社区工作人员办事就是热情,不管到哪都是一样。那人自称小王,还给我们报了工号,说是如果记不住名字可以找工号。他很高兴能够帮到我们警察同志。
在小王滔滔不绝的说话声中,我们见到了罗阿婆。罗阿婆的年纪也跟陈阿婆差不多,但脸色却要显得更加精神一点。毕竟,她的晚年是有亲人关怀的。
我们一见到罗阿婆就立即想起了陈阿婆,因为她的家里也全部亮着灯。照理说,像他们这种年纪的老人都崇尚节俭。只要能看得见,是不会把家里的灯光都打开的。如果非要说,她们两人是例外。那么,手里都捧着点了火的白蜡烛就显得很奇怪了。
灯都这么亮了,为什么还要点蜡烛呢?我抓了抓脑袋,表示很难理解。县令跟老人沟通很有一套,她先是上前跟罗阿婆闲聊了几句,为的就是让她的内心有所准备。要不然一会儿拿出她外孙女的照片,可要把这位老人吓个半死。
可即便如此,当罗阿婆得知自己的外孙女死讯后,也哭得差点昏了过去。这时候,多亏了小王帮忙安抚。毕竟是社区的工作者,劝解老人相当有一套。
罗阿婆给自己点了根烟,抽了几口后,情绪逐渐稳定下来。她抹了抹眼泪,告诉我们道:“是她回来,一定是她回来了。”
“谁?”我听完,突然惊叫起来。罗阿婆和陈阿婆有太多的相似点了,尤其她们重复说的这句话。
“到底是谁回来了?”我见罗阿婆陷入了沉闷,便急着追问了一句。
县令见了,立马瞪了我一眼,她说道:“小梅,你轻声点。这样会把阿婆吓到的!”
小王也对我呵呵笑了笑,示意我在跟年纪大的人说话时,一定要有耐心。我随即认识到自己的错误,突然觉得很不好意思,陡然间脸上滚烫滚烫的。
然而,就当我要向罗阿婆赔罪道歉的时候。口袋里的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我慌忙拿了出来,一看是师傅打来的。
我告诉县令是师傅,县令则扭了一下头,示意我出去接电话。我点了点头,一边接起电话,一边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