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风在耳边呼啸,两侧的景物急速倒退,白歧从未体验过这样的速度,远比内功心法中的轻身功夫快的太多,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便穿过密林,来到山脚下。
一路上,白歧一言不发,神情低落,心绪复杂,空空落落,任由干瘦老者提着,飞快赶路着,远处群山叠峦,此起彼伏,选定一个方向后,老者携着白歧向着一座矮山而去。
很快的,二人来到矮山近前,从近处看,山势不缓不急,高约百丈,一条碎石小道蜿蜒而上,周围密林葱翠,抬头望向上方山巅,隐约能看到一些屋舍虚影,参差不齐。
老者一跃,带着白歧,落在了山道上,每次起落都要跨越数丈的距离,向着山巅疾速攀援,又是约莫一盏茶的时间,二人已然身处山巅之上。
山巅是一片开阔的平地,如被刀削般,没有纷杂的碎石和杂草,被清理的很干净,正前方一道粗木栏栅环绕下,十几座房屋伫立其内,有吵吵嚷嚷的喧闹和马蹄声传出。
这些屋舍都是由山中古木搭建,虽不奢华,却远比村中的房屋坚固的多,占地也大了不少。
栏栅前立着一些削尖的木刺荆棘,斜向前方,看着很有些锋利,正中央是一座巨大的木门,此间大开,两名长相凶恶的山匪持着利刃,侍立在两侧,作警戒状,凶恶的视线还不时扫向四周,注意着一切风吹草动,可谓戒备森严。
一阵风吹过后,那两名山匪皆是一愣,不明所以的对视了一眼。
“狗熊,刚你看到什么了吗?”其中一名脑袋尖细,长相有些猥琐的山匪看向另一人,神色迟疑道。
“没啥呀,你眼花了吧!只不过是一阵风罢了,有啥好大惊小怪的!切~”另一名身躯微胖,一脸横肉的壮汉撇撇嘴,回了一句。
“好像是哦,好了,没啥事了,等换岗了咱哥俩再去好好喝上两杯!”前一个山匪挠挠头,仍有些疑惑,但转瞬便释然了。
“好咧!”壮汉一咧嘴,牵动脸上横肉,露出满口黄牙。
这二人说话之际,干瘦老者早已带着白歧进入了山寨,之前带起的一阵风,正是因这老者的疾速,这两名山匪只是寻常人,连武功都不会,仅是仗着蛮横的性格和一副狠劲儿而已,能看得到他二人的身影才见鬼了。
进入山寨大门后,老者带着白歧直奔中央那一座明显比周围屋舍高出很多的建筑而去,一路上白歧有些疑惑,这老者明明是山贼大当家,又为什么要偷偷摸摸遁入山寨,而非光明正大的走进来,可惜他哪知道老者的心思。
此刻压抑着心中的兴奋,老者携着白歧直接进入那栋最高的木质建筑当中,借着一丝空档,白歧偷眼一瞄,只见正门上方挂着一方烫金匾额,上面歪七扭八地写着三个大字‘魁筹殿’,见此白歧虽心绪未平,却仍忍不住有些想发笑。
‘魁’应是‘魁首’的意思吧,这‘筹’大概是取的‘运筹帷幄’中的‘筹’字,只是这‘殿’嘛......也忒寒掺了点,这帮匪盗除了凶狠,脸皮也是够厚啊!
心中暗想着,二人已进入‘魁筹殿’中,放眼望去,两列座椅一字排开向前,正前方首位上安置有三大主位,一左一右,以及正中央的紫雕镶金橡木大座,一张巨大的吊睛白额虎皮披挂其上,虎头搭在椅背上方,其下拖拽顺延铺满椅后的地面,显得颇有些威风霸气。
此间大堂无人,老者直接带着白歧绕过大堂从侧门进入后堂,见到其中情景,白歧一愣,这里竟是一间祠堂,周围空空,没有陈列任何器物,唯有靠着墙壁,正对前厅主位的位置,安放着一座香案,其上是一道做工粗糙的石龛,内部却空无一物。
白歧正惊奇间,只见那老者目光一闪,伸出两指直接探向石龛,在扣住上端的位置后,二指捻动如在摸索着什么。
嘎嘣一声轻响后,身后传来机括的咔咔声响,地面震动,距离二人身后数步的位置,石质地面竟缓缓裂开,向着两边分离,露出一道延伸向下的阶梯,竟是一条密道。
不待白歧惊叹打量,老者直接拽着他走入暗道内,随着二人的进入,身后咔咔声再次响起,石板移动,恢复到原位。
地面合上后,原本漆黑的石阶通道,周围的墙壁上竟逐渐泛起了亮光,这光芒柔和,一道一道莹莹生辉,透过这光辉细目去看,里面是一颗颗透明的珠子。
这些珠子晶莹剔透,莹莹发光,每一颗光亮都不弱,足以照亮丈许范围内的通道,因此每隔一段距离墙壁都会嵌有一颗。
光是看到这些珠子,便能猜出其价值不菲,怕是哪家商队又遭了劫才得来的,白歧心中暗道,此刻顾不及多想,自己的处境也很不妙,也不知道这老者要对他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