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进适当地表现出惊慌失措,连忙躬身恭顺地答道:“昨夜小人约了水龙队的小兄弟一起去吃酒,结果喝得不省人事,幸得掌柜好心收留……”
“去哪里吃酒?”冯淑嘉没等石进说完,立刻又喝问道。
“绿柳斋。”石进像是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得脱口而出。
等话说出来,石进好像才明白过来冯淑嘉这话是什么意思,惊慌又屈辱的神色浮现面上,张口就要替自己辩解。
冯淑嘉却已经不在看他,直接吩咐采露:“派个人去绿柳斋问一问。”
采露点头应诺,直接叫了两个粗壮的婆子进来,将石进又给“请”了出去。
逼问地址,派人查问什么的,采露自会做得妥妥当当,不用冯淑嘉操心。
采薇看着石进的背影消失在院子里,脸色微微发白,主动跪下请罪:“姑娘,都是奴婢的错!奴婢识人不清,引狼入室,奴婢……”
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冯淑嘉弯腰搀了起来。
“你这是做什么,他是他,你是你!连坐无辜之人,可不是咱们侯府的规矩。”冯淑嘉好笑,“而且,不过是夜不归宿罢了,查明情况,如果他说的属实,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罚月钱也好,挨板子也好,都不过是小惩大诫,杀鸡儆猴,申令规矩罢了。
采薇感动又愧疚,见冯淑嘉神色轻松,不像是故意说来安慰她的,这才放下心来,眼圈红红地说道:“奴婢看姑娘先前的神色,喝问连连,还以为您很生气呢。”
“诈一诈他罢了。如果他做贼心虚,总会露出马脚的。”冯淑嘉也没有瞒着采薇。
人在突然而至的断喝之下,往往来不及掩饰隐瞒,最容易脱口而出实情。
“不过,”冯淑嘉话锋一转,神色渐冷,“如果让我查出来他说谎,或是别有意图的话,那可就不能轻饶了他了!”
这也是让采薇心里提前有个底儿,免得石进真的有问题,她惩处起来,再伤了两人两世的主仆情分。
采薇重重地点点头,无比赞同:“这是当然!他要是胆敢糊弄姑娘,或是于咱们候府不利,奴婢第一个就饶不了他!”
在采薇的心里,和一个远到不知表了多少里的表哥比起来,当然是她从小伺候长大的冯淑嘉更为重要一些。
甚至于这些年下来,武安侯府对于采薇来说,倒是比她自己的家更要像家一些,她从未想过或许有一天,自己会离开武安侯府,离开冯淑嘉这类的事情。
等待总是让人焦灼不安的,好在采露很快便回来复命,而且查明石进所说的一切都属实,绿柳斋的掌柜和小二都可以作证。
冯淑嘉轻轻地吐了口气,石进没有问题,那自然是更好了。
她虽然用了石进,但两人之前没什么交集,她对于石进自然不敢全然信任。在这个时候,石进突然夜不归宿,冯淑嘉想不注意都不行。
虽然如此,可无规矩不成方圆,惩罚是必不可少的了。
念在石进和刘大头吃酒也是为了给自己打听消息的份上,虽然最终什么有用的消息都没有打听出来,可冯淑嘉还是网开一面,小惩大诫,只罚了石进半个月的月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