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稷闻言坐直了身子,正色道:“没有武安侯,只怕我早就成为李奉贤的刀下亡魂了,哪里还有今日的复仇筹谋?如今芙蓉裳有难,背后更是牵扯上了李奉贤,我又如何能袖手旁观?这样的话,还请柳叔以后不必再说了!”
柳爷见萧稷动了真格,心中虽然不赞同萧稷如此鲁莽地“抛头露面”,到底没有再多说什么。
诚如萧稷所言,即便是不为了报恩而帮衬芙蓉裳对付裁云坊,单是李奉贤和裁云坊来往过密一项,就由不得他们不打起精神对付。
如今帮冯淑嘉一把,正是顺应时势而为,一举两得。
柳爷在心中劝服了自己,面色愈发地恭顺了。
有主宽厚仁慈,是每个做下属的福气。
思量片刻,柳爷试探询问道:“少主,林维那里,要不属下去试探一番?要知道李奉贤势大,上头那位更是坐稳了江山,您要拨乱反正,以肃正统,光有武将的兵权可不行,还要有文人的援笔拥护!”
而荔山居士林维,是如今鼎鼎有名的在野鸿儒,在士林中振臂一呼,应者千万,最是重要且合适不过了。
上次他本来已经趁着风雪潜入荔山,却因为萧稷不愿意打扰林维的清净,又自觉草创未定,不适合请林维出山,他这才去而复返,没有现身相扰的。
但是如今晋王昔日的得力部将已经悉数联络一遍,获得不可小觑的武力支持,这士林一块,也该早点有所准备了,免得到时候仓促行事,力有不逮。
萧稷思忖许久,这才点点头,一再叮嘱道:“那就一切都拜托柳叔了。只是,若是居士不愿意出山再染世俗,还望柳叔不要挟旧事逼迫于他。”
一来他不愿意逼迫别人以成事,二来强扭的瓜不甜,只怕将来也难以尽心。
柳爷听萧稷提到旧事,眼神不由地一暗,然而很快便调适过来,恭敬应诺道:“少主放心,属下定然遵命行事。”
就是为了他那苦命早逝的女儿,他也不会逼迫林维做出违心之事的。
相比起青竹巷姚府和萧稷私宅的这番风波暗涌,武安侯府倒是一如既往的安宁祥和。
一家六口难得聚在一处,在颐和堂的宴息室里品茗闲话,和乐融融。
“嘉儿明日新店开张,不若我也去助阵庆贺吧。”白氏一脸兴奋,“上次没有赶上,这次怎么说我也不能再错过了!”
一来是关心女儿,二来这接连躺了两个多月,她觉得身子骨儿都要锈蚀咯!
冯异和冯淑嘉闻言,异口同声:“不可!”
说罢,父女二人相视一眼,都从对方眼底看到了关切和坚定。
倒是白氏被这父女二人联合联合一怼,心中不免不悦,嗔怨道:“有何不可的?你能去替嘉儿撑场子,难道我就不行了?你莫不是看不起内宅妇人?”
后两句,是冲着冯异去的。
冯异顿时慌张起来,连连摇头摆手辩解道:“当然不是!当然不是!夫人你误会了!”
说着话,还忙悄悄地给冯淑嘉使眼色,示意她帮自己劝解两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