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珍珠摇摇头,低叹一声:“得主家看重,得兄弟照看,这本是好事,我又怎么会不高兴……我只是担心你。”
珍珠说着仰头抬眉,直直地望向张护院。
“担心我?”张护院皱眉,不明就里,直言问道,“我有什么好担心的?”
兄弟讲义气,娇妻可心温柔,好事将近,正是人逢喜事精神爽的时候,有什么好担心的?
珍珠见状,也不再迂回,直言问道:“那我问你,今日你我要成亲了,大家或是看在侯爷的面子上,或是看在往日的情分上,都上门道贺,又有侯爷做主,热闹风光……那万一他日,大家若是有意无意地冷落你了,今昔落差巨大,你会不会心有不悦,甚至是心有不甘?”
珍珠很是担心,这样的看重和恩荣,一旦失去,会让张护院往后的日子都沉浸在郁闷不乐当中,甚至是乐极生悲,悲极生怨,怨而生恨,变成冯淑颖那样恩将仇报、害人害己之人。
听珍珠这么说,张护院不由地又是好笑又是感动,第一次逾矩,伸手轻轻地摸了摸珍珠发上的丫髻,笑道:“原来你是担心这个啊!这你就尽管放心吧,从我离开战场,选择留在武安侯府做护院头颈起,就将自己的处境身份看得很清楚,很明白,绝对不会像你担心的那样的!”
冯异看重他们之间的袍泽之义,他又怎么会为了这些身外之物而背叛曾经的兄弟之情!
听张护院这么说,珍珠总算是放了心,长舒一口气,笑意又重新挂上了脸颊。
或许将来处境天翻地覆,张护院会渐渐地忘记今日的话,但是至少眼下这一刻,在她眼前的这个人是重情重义,清醒明智的。
张护院只觉得眼前的人那一双深深的酒窝,像是盛满了这世上最醇最烈的美酒一般,十分醉人,勾引着他不自觉地低头凑近一些,再凑近一些……
“哎呀!你流氓!”珍珠看着那张在眼前越放越大的脸,惊得娇呼一声,伸手用力推开眼前的人,像只受惊了的小兔子似的一下子逃开了。
张护院一时没有防备,竟然被珍珠推得往后踉跄两步才稳住身形,惊醒之后的脸上满是冒着傻气的笑。
娶妻当娶贤,珍珠真不愧是夫人调教出来的得力干将,人还没有嫁进来,就开始早早地担心开解他了!
张护院美得合不拢嘴,接连好几天都走路带风,嘴角含春,看得人不忍卒视。
而大约是被张护院和珍珠的婚事刺激到了,大春和采露这对苦命的有情人到冯淑嘉面前通过气之后,大春立刻带上礼物,正式登门拜访,去拜望采露的家人。
如今的大春今非昔比,不再是外院那个籍籍无名的寻常小厮了,而是芙蓉裳新店的二掌柜。
芙蓉裳是什么?
那可是连京城最大的绣坊裁云坊都敢叫板的绣坊,自打挂牌之日起,就一直引领着京城的衣饰风尚,未来不可限量!
多少人都挤破了脑袋,想要来芙蓉裳当差呢!更何况是二掌柜!
当初大春让冯淑嘉给他一年都时间,功成名就之后风风光光地迎娶采露,没想到如今才不过半年光景,大春就提前兑现诺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