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叶突然站起身子,淡淡的吩咐着话。
韶华刚想提醒千叶还是赤足,却猛然发现千叶的脚上居然罕见的穿了足衣,不由得有些疑惑。
地龙尚且烧着,屋子四角的炭盆也还燃着,她穿着厚厚的冬衣站在这屋子里就已然出了一身的细汗,按着王妃的性子,定然是不会自己穿足衣的,那这足衣……
韶华按下心中的疑惑,墩身应了个是,旋即撑伞出去叫人备马车。
……
“在前面直接左转,那边有个偏门,我们从那儿进去。”韶华撩开车帘,对着车夫浅声道。
“不用了,就在前头停下,韶华,你下去叩门。”
千叶阖上的眼睛倏忽睁开,嗓音有些沙哑,却依旧是一副不容置疑的形态。
韶华点头,又将帘子掀开,将千叶的意思告诉车夫,马车缓缓停下,韶华下了马车。
须臾,相府里就有人迎了出来,为首的管事提着藏青色长袍,一路小跑着到千叶的马车边儿。
“王妃,有请。”
千叶没有动身,只是将窗帘给微微掀起了一个角,细致描绘着火红色花朵的莹白手指就这么露了出来,肤光赛雪,大抵说的就是此情此景了。
管事的只觉眼前除了那极致到妖娆的红与纯澈到心惊的白之外再也没了其他颜色。
“你是谁?”
女子冷淡的嗓音从马车里传出来,带着皇家特有的威仪与华贵。
管事的头一次和这样的人打交道,当下心脏就扑通扑通跳个不停,听得千叶问话,竟是连话都不快会说了。
“回……回禀王妃,小的是相府的管事,小的姓……”
“我并不关心你姓什么,叫什么,你说你是相府的管事,可有证据?”
千叶冷声打断管事的话语,管事的闻言一愣,余光不由得瞥见落在自己肩头的雪花。
原本听到门房上的人说王妃来了,还想着自己才进王府,若是把这个王妃伺候好了,以后定然在夫人面前也有了脸面,可哪里知道这个王妃竟然是如此不好伺候!
问他有什么证据证明他是相府的管事?他能有什么证明,他本来就是,可凭他一张嘴,只怕是说出花来眼前这位也不见得会信。
可眼下他已经出了府门,若是人没接进府,只怕是回头不好交差……
管事的心下着急,却是又说不出合适的理由,额头上不由得就渗出了密密的汗珠。
“若是没有证据,那就去找拿得出证据证明你身份的人。你说你是府上的管事,虽说我是出了阁的相府小姐,但我还是知道相府掌家的是母亲,府上人事往来,皆是要过由母亲的,既如此,你便找个人去将母亲请来吧。”
本是千叶在放他一马,可管事的听到这话之后汗珠却是冒得更甚了。
千叶掀掀眼皮,问道:“怎么还不去?莫不是你是诓我的?”
姑奶奶,我这哪里敢诓您啊?是夫人有事在忙,所以才打发了我来,我要是这般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