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鸦雀无声,这样的静谧反倒是更加让人无所适从。
天韵由一开始的无所谓开始变得有些张惶起来,环顾四周,发现自己待着的地方很是陌生,心里更是惴惴不安。
千叶从始至终都是神色淡淡的端坐在屋子的一隅,饶是此时天韵如此明显的打量也没能让千叶的睫毛颤动半分,天韵见状不由得在心里猜测千叶到底是什么意思。
敌不动,我不动,敌若动,我先动。
天韵的脑海里倏尔蹿出这句话,紧接着便声线平稳的开了口,问道:“王妃,是奴婢做了什么事惹王妃不快了吗?王妃为何要把奴婢绑起来?”
依旧熟悉的语调,依旧熟悉的眉眼,千叶将手里的茶盏递给身后的韶华,清澈的杏眸看向不远处的天韵。
被这样一双眸子看着,天韵没了初始的那种沉稳,下意识的往后缩了缩身子,直到自己的后背抵到墙根,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天韵,你今天为何会出现在相府?这件事情,难道你不觉得你身为我的丫头,应该同我解释解释么?”
千叶起身走近天韵,弯了弯身子,让自己与天韵的距离更近。
近在咫尺的熟悉容颜上带着天韵所熟悉的冷淡,天韵抬手瞧着千叶,张了张口,却是什么都没有说。
一旁的韶华在来之前就得了千叶的令,无论任何情况都不能出声,故而此时也只能愣愣的看着那个蜷缩在角落里面对王妃的问话而沉默不语的女子,脸上俱是一片灰白之色。
她不明白为何天韵会从相府偏门出来,也不明白为何王妃会知道天韵在相府,此刻听得王妃问话,再看天韵的态度,她仍旧是不明所以,云里雾里。
想要开口劝天韵同王妃解释,可入目只能看见天韵因着垂首这个动作而显得愈发尖细的下巴,那种无声的沉默摆明了是抗拒。
抗拒什么?韶华不明白。
千叶瞧着天韵的模样非但没有恼怒,反而还轻轻笑了一声,这笑落在天韵的耳朵里却像是一个大炸雷般,惹得天韵忽然就奋力挣扎了起来。
“解释?我凭什么要向你解释?千叶茴,论姿色,我不比你差,论能力,你也没比我强多少,不过就是你运气比我好了那么一些,嫁给了候安王做了王妃,才有了如今的荣光。从小我就跟在你身边,费尽心思讨得周围所有人的欢心,可你偏偏看中乐音,好不容易等到乐音死了,你居然又偏向这个什么都不懂的韶华!瞒着我让她替你做事,去江南也是她跟着,什么都是她!明明我才是先来的那一个!”
因为情绪激动,天韵白皙如瓷的脸霎时变得通红,修长的颈项上亦是青筋突出,看起来有些狰狞。
千叶愣住了,安静站立在一侧的韶华也愣住了。
显然,二人都没有想到天韵竟然是因为这种原因去和沐之悦等人勾搭在了一起。
千叶不知道自己此刻脸上究竟是何种表情,只是觉得有些淡淡的讽刺在唇齿间弥漫而出,单手扣住天韵的下巴,千叶道:“就是因为这个?天韵,我真的不知道该说你什么好了!”
松开手,千叶背转过身,没有再看天韵,柔声道:“我们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