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了,别说了,大家都是同僚,只要是为了江山社稷,为了黎民百姓,旁的,就别多管了。”
前头离他们几步远的地方有一个人突然停下步子往回望了一眼,这一群人里不乏眼尖的,认出那是千叶喻身边的亲信,一面拉了拉还欲再开口说话的同僚,一面出声截断他的话。
几人得了提醒,自然也是瞧见了那人,面色虽然不屑,但到底还是噤了声音,相互结伴着上了各自的马车。
天上依旧是飘着雪花,丫头端着托盘一路沿着墙根疾行,在进了幽兰居的院子之后才稍稍慢下了脚步。
门咯吱一声从内打开,趁着丫头怔楞的当口,屋子里伸出来一只手就将丫头给拉了进去。
“韶华姐姐,你傻站在外面做什么?”
被拉进来的人正是韶华,此刻亦是怔怔的瞧着眼前的人,问道:“若尔,今日你怎的还在这里?学堂不去了吗?”
若尔摇摇头,脱了鞋子一面踩着足衣往屋内走,一面道:“先生说今日雪大,就不用去学堂念书了,只需在家写写字便是。”
韶华还是怔怔,不过到底是没有继续傻站在那里,端着托盘跟着若尔一道往屋子里面走。
“若不是王妃亲口说了那先生曾任过国子监的祭酒,只怕是我眼下会以为你遇到了什么坑蒙拐骗的江湖术士。”
可不是?
自打带着若尔拜到了那颜粟的门下,若尔五天就有三天是在府上度过的,去学堂的那两天还几乎都是被带着在上京城四处跑动,不是放风筝就是在护城河边凿冰摸鱼的,哪里有半分寒窗苦读的样子?
想到这里,韶华蹙了蹙眉头,正巧此刻已经走到了内里,便放下了托盘,看向窗边美人榻下坐着安静看书的女子,略带几分迟疑道:“王妃,要不咱们还是给若尔换个先生吧?这成日的在外面跑动,着实不像是那么一回事啊。”
榻上女子翻书的动作一滞,旋即道:“怎么了?当初不是你做主非得让若尔拜到颜粟的门下吗?如今又是哪里不合适了?”
盘腿坐在铺了厚厚地毯地板上的若尔闻言此刻亦是抬起了头,惶惶道:“不,千叶姐姐,韶华姐姐,我不想换先生。先生挺好的,讲的内容也比其他先生讲的要有趣,若尔不想换!”
好什么好?成日带着四处凿冰摸鱼就是好啊?
韶华瞪了若尔一眼,又扭过头看向千叶,道:“王妃,奴婢觉着这个颜先生成日带着若尔四处在上京晃荡,若尔别的没学上,越来越贪玩才是真的,你瞧瞧,昨日还把府上莲花池里的冰给凿了呢,说是要看看下面有什么,这不是胡闹吗?”
千叶自是知道这个的,若尔去之前就已经同她说过。
“那是我准允了的。”千叶的目光从书上移开,看向韶华,道,“韶华,如今若尔已经有了先生,入了学堂,自然会有人教导,你我在一旁看着便是。只要若尔没有出去做什么鸡鸣狗盗之事,凿冰摸鱼又有何大不了的?且颜粟此人曾经可是祭酒,难不成你以为他做的每件事都是随随便便临时起意来的?”
“王妃这话的意思是颜先生有自己的一套法子?”
千叶不置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