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荆怒视他一眼,右手小指一弹,一粒土丸飞出去就钉在杨照身上,他大嘴开合声音却戛然而止,之后又是一阵咳嗽,再也说不出话来。
沈近山惊异的看了一眼,黑荆面无表情看着房梁一动不动。
唐迎等杨照咳完了才说:“我母亲是什么性格,父亲还记得吗?……她其实是个刚强多慧的人,我又岂会任人磋磨!况且自我去冬差点被害死之后,早就想着要为自己讨回公道!人之所以性格会变,那也是逼的!”
刘氏站出来娓娓道:“二哥当然应该相信自己的女儿,杨照这种败类的话岂能入耳?他斑斑的劣迹皆已暴露,自知无法善终,就想通过破坏您和珍娘的关系来浑水摸鱼借机逃脱!二哥切不可上他的当啊!”
刘氏久居内院不大出门,沈近山和她见面次数极少,她今日选了一件颜色清爽的春衫,一张洁白的脸仿似少女,身姿袅娜端庄,声音清亮柔和,任谁看了都有很有好感!又一句句二哥叫着,沈近山紧蹙的眉头都松了几分,狂躁的心也静了一点。
“放心吧弟妹,我怎么可能上他的当?”
院子外面突然传来闹哄哄的人声和哭泣声,细细一听,竟然是沈茵!
转眼帘子被掀开,沈东带着两个下人和一个婆子,后面跟着大哭的沈茵一头冲进来往地上一跪,“爹爹!爹爹快救娘的命吧!娘被他们逼死了!”
“你说什么!你娘怎么了?”
沈茵抱住他的大腿哭道:“娘她,她想不开,跳了井了!”
瞬间就人声沸腾。
人群和掌灯的下人像舞龙的队伍一般涌向小秦氏的院子。
后院确实有一口井,石砖垒得整整齐齐的,井沿口长着青苔,夏天常常会吊着竹筐往里湃着清凉瓜果,众人赶到的时候人已经湿淋淋的被捞上来,抬到厅里的罗汉榻上,四齐和李嬷嬷一个拍脸一个压肚子在抢救。
屋里几个油灯都放在了高处,急急的火焰像魂魄一样左右飘荡。
沈近山大急,拨开围着的人直扑过去道:“椿娘!椿娘你怎么能这么傻!有什么事跟我说清楚就好了,怎么能轻生寻死呢!”
“老爷!老爷您可来了!太太不堪中伤猜忌,她,真的跳下去了!”李嬷嬷哭叫起来可谓震天动地。
沈玉朝和沈茵也扑上前去,沈玉朝大吼道:“把人翻过来,拍背压水,快快!大夫呢?去请了没有?”
外面有人在叫:“大夫来了!闪开闪开,别挡着道!”
唐迎心里疑惑,说实话她不相信小秦氏真的会寻死,但从人的缝隙里往里一看不由得一惊,那张秀丽的脸已经煞白似鬼,还从里往外透着青气,看来是真的跳下去了!
白同喜跑进来后便开始按着溺水的法子一遍遍施救,唐迎不想往前凑,站在门口远远看着,夜风吹得灯笼光突突的跳,也将唐迎的裙角吹得反扑过来。
刘氏踮脚看着里面的一切,过了一会儿转头来看唐迎,眼里也带着几分不置信慢慢摇了摇头,唐迎一惊,难道她真的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