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仰柔和的回答:“就是像一头白象那样昂贵,却没有用的东西,占地方,还要费心打理,又不能丢掉……”
“这个寿桃你怎么会做?”
唐迎慢慢收了笑容说:“以往我过生日时,哥哥就做这个,他也只会做这个……不过以后,连寿桃也只能自己做给自己了……”
陆仰的笑容也淡下来,眼光稀薄透明,有一种让元瑶看了忍不住嫉恨的东西,不知道是温柔还是,心疼?……她被自己的发现吓出了一身冷汗,事情有这么糟了么?
这个粗鄙的女人到底是谁?
为什么陆仰会用那种能把人能溺死的眼光看她?
一个俗到家的大包子就把他收买了,还一脸心疼的看着人家,国公爷什么时候品味这么差了?
饭后,几人又到陆仰的书房里去喝茶谈论诗书,风雅一下。
林都督对这些不感兴趣,便称有事情先告辞了。
吴鹏此人颇有些才情,说起这些来神采飞扬的,元瑶喜欢这些,时常妙语连珠,陆仰话不多,偶尔说几句总能说得大家眼睛发亮。
庞七听得漫不经心,她知道元瑶擅长这些,最喜欢在陆仰面前显摆,再看唐迎,她一人站在窗前看着远处,不知道在想什么。
庞七走过去问:“你听也不听,看来你不喜欢他们说的诗词呀?……你喜欢什么?”
唐迎转过身来脸上没有一丝局促和不耐:“我从小不接触这些,因而谈不上喜欢,不过,写的好的诗词虽然可人却也有些讨厌之处……”
屋里突然安静下来,这话够得罪人的,元瑶几乎要气炸了。
窗外的虫鸣细细叫着,几双眼睛看向她,等着她下面的话。
“一种感受你以为只有自己有,是独一无二的,可是有一日突然发现有人早把它写出来了,就像从你心里偷走了一样!”
“你这话的意思,竟是不许这世上有知音和同道了?”
元瑶有些轻蔑的说。
“人的情感本来就会有类似,难道你不懂什么是共鸣吗?”
“嗯,我确实不懂,我只知道,有的感觉还是一个人品尝得好……”唐迎说的很坦白,眼光幽浮起来,竟有些娴静的美。
元瑶语塞,哪里来的土包子,什么都不懂还敢大放厥词,陆仰那么风雅高洁,肚子里少说有上千首诗词,怎么会和这样的女人在一起?
“不过,我最近听到一首曲子却非常喜欢,既然咀嚼一首诗会让人沉溺其中难以自拔,但那首曲子则不然,听的人心里的空洞都填上了,不疼了,也安宁了……”
“什么曲子这么高明?可否告知曲名?”元瑶对琴曲也很喜欢,当然,主要是陆仰喜欢的缘故。
唐迎看她一眼,就张嘴哼唱起来。
她很少唱歌,在军营里,不过唱几句鼓舞士气的战歌,但她的声音非常清朗明丽,才哼了几声就让大家像三伏天吃了冰镇酸梅汤一样舒畅,元瑶听得直皱眉:“这是什么曲子?我怎么从来没听过?”
唐迎毫不扭捏的继续哼,没有歌词,却有古琴声忽然加入,回头一看,陆仰早走到了琴桌前开始弹奏应和,等琴声和吟唱声一齐结束时,吴鹏第一个带头鼓掌。
陆仰从一本书里取出一张淡黄的纸递给唐迎,“你不过听过一次,怎么会唱我的《从容渡》?”
“不过,下次再唱也可以试试它的词……哦对了,你若不喜欢这词,也可以再改……”
唐迎接过来一看,这应当是他的字吧!
字如其人说的太好了,陆仰的字气度雍容,筋骨清俊。
屋子里,一个看着歌词,一个看着看歌词的人,其他人好像都很多余,多余到不好意思再待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