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自鑫将玉镯取下交给穆煊炽,又担忧道:“老叫化的棒儿被赵观给偷走啦。”穆煊炽道:“师父说打狗棒?我们再去取回便是。”两人旁若无人地交谈,灯火闪烁,离出口越来越近。
孙自鑫叹道:“我担心的是,赵观可没准备让我们如此轻易的逃脱。”说罢神色一凛,突然出右掌一招“月下更漏”推向门外,左手将穆煊炽推开。隔空间,只听得“啪”的一声,数枚飞镖掉落在地。
孙自鑫一震衣衫,冷哼一声,“太子爷果然不同凡响,手下之人也是高手如云啊。”他一边说,一边朝后摆手,示意穆煊炽躲在暗处。穆煊炽知晓师父意思,当下运气转功,默持奕剑太和心经,盼得暗处偷袭。他向来瞧不起背后偷袭,可对于赵观这样的人,还要什么个人原则?
地牢出口外,一人纵身长笑。穆煊炽却觉得这人声音苍老浑厚,不似赵观之声。孙自鑫显然也是一愣,旋即反应过来,朗声道:“原来是赵大爷,不知赵大爷的右腕,可是接好了啊?”穆煊炽听师父这口气,显然这人是师父老相识了。
门外声音道:“老叫化调教的徒儿就是厉害啊,连这装模作样的本事,也学的一套一套的。”穆煊炽这才惊觉此人便是那书生打扮的赵琛,当日自己使诈折断他的右腕,却没想到他又到了太子府。
孙自鑫看向穆煊炽,瘪了瘪嘴,又立刻捧腹大笑,“对付赵大爷这种伪君子,就得这样。炽儿那孩子做得好啊!”
银光轻闪,穆煊炽见又是故技重施,孙自鑫回身一收,五枚飞镖尽收掌中。穆煊炽大惊,忙道:“师父,小心有毒!”孙自鑫微微一笑,道:“他不敢使毒的。炽儿,你过来。”穆煊炽心知自己的冲动毁了偷袭。孙自鑫拍拍他的肩膀,道:“我们师徒二人一起出去吧!”
穆煊炽随着孙自鑫走出门外,四周又是出现了那批白衣人,只不过,首领换成了赵观和赵琛。穆煊炽低声道:“师父,就是这些白衣人。也该是伪装逍遥派的人。”孙自鑫嘿嘿一笑,道:“嗯,他们皇族的人就有这么个癖好,爱去假扮他人做戏。”
穆煊炽见赵观的脸在月色衬托下,一半影于黑夜中,神色自若,看来他很相信赵琛这个帮手。
赵琛将一截长鞭从腰间缓缓抽出,又向赵观点点头,赵观从身后取出一碧绿竹棒。
孙自鑫眯着眼睛,看似不满道:“唉,你们拿打狗棒又有什么用呢,它在你们手上,就是个普通竹子。”穆煊炽见师父一脸轻松,全然不似先前谨慎,只想着师父运筹帷幄,早有解敌妙计。
赵观冷冷一笑,将竹棒猛地折断。清脆的响声,在寂静黑夜里,突兀惊怖。
赵琛满意地看着赵观手上成为两节的竹棒,将它拿在手上,忽地往孙穆二人面前一丢,讥讽道:“打狗棒成折狗棒了,老叫化,这下你看怎么办?”
穆煊炽先是震惊,之后铺天盖地而来的是愤怒。他捡起断裂竹棒,突然朝赵观发起猛攻,他左手受伤,再加上腿脚不便。只是在赵观身旁一尺处,左右手分执断棒,交叉直点赵观周身大穴。赵观见他右手力道极猛,而左手力道不足,转而卷起细鞭护住上半身,左右脚却开始攻击穆煊炽下盘。穆煊炽站立不稳,突然往地上一趟,竹棒上点,攻击赵观要害。赵观没料到他又是这般无赖打法,俯身去夺穆煊炽咽喉。穆煊炽坐起上半身,左手使个虚招,右手以竹棒作掩护,却是推出十成内力的“天山六阳掌”。
赵观不自觉地竟是被他内力吸附,右手不由自主向掌力方向而来。穆煊炽大喜,小无相功之力使出,将赵观拉倒在地。右手直直打向赵观后心要穴。
一旁观战的赵琛原本不愿管赵观一事,但见他要摆在孙自鑫徒弟门下,心中气恼。右手一扬,一枚菱形镖飞向穆煊炽右腕。
孙自鑫见他暗施毒手,怒道:“好不要脸!”左手划个半圆,右掌前推,将菱形镖打飞。穆煊炽被这两股强大的内力震地酸了右手,没能落指。赵观趁他分心连忙爬起,细鞭一出,卷起穆煊炽的脖子。
孙自鑫如闪电般倏地冲向赵观,眼神冷峻,一扬手“啪”的一声,直直甩了赵观一耳光。赵观震惊地捂着脸,后退几步,脸色由白到红。急火攻心,“啊”的大叫着挥出细鞭,攻向孙自鑫。孙自鑫兀自站立,右手又是一扬,将鞭风荡开了去。
赵观还要再攻,却被赵琛拦住。“叔父,你让我杀了他们!”赵琛讥诮道:“你能?搭上你自己的命我可无法向皇兄皇嫂交代!”赵观紧紧攥着鞭柄,射向孙自鑫的目光冷静却阴森。
孙自鑫将穆煊炽扶起,道:“炽儿,你的武功大有长进啊!”穆煊炽笑道:“是啊,不过也多亏他们的笨脑子。”穆煊炽见孙自鑫并没有多大的伤感,心中大奇,师父为何连打狗棒的折断也不生气?
赵琛跟身后的一名白衣人私语,那人点点头,做个抱拳姿势,右手一挥,带领着众白衣人离开了。“观儿,你也去。”赵琛见赵观不为所动,知他必要讨回耻辱的一巴掌,当下使劲拽着他的衣袖,道:“还不走?”赵观忌惮赵琛,当下恨恨地剜了孙自鑫一眼,悻悻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