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恒将宫里规矩挑拣着说与穆煊炽听,穆煊炽虽极厌宫廷教条,但形势所逼,也理当遵从。
就在二人准备出发之时,门外守卫突然来报,说是临江王登门造访,有要事相商。
赵恒蹙眉沉思,穆煊炽见情形不对,又想起安福便是临江王府仆从,隐觉大事不妙。试探性地问道:“不会是咱们的计划泄露了吧。”
赵恒终于答话,摇头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这件事只有你我二人知道。你不说,我不说,还有谁知道?我府中的人都是我的下属亲信,他们不会偷听。临江王来的目的,我倒确实不知,但我们现下只有暂时更变计划,你看可以吗?”
穆煊炽知事情远没那么简单,点头道:“九表哥,就这么办吧。我在这里等你。”赵恒捏了一下穆煊炽的右手,道:“煊炽,表哥谢谢你的理解。”穆煊炽微微一笑,表以宽慰。
待赵恒远去,穆煊炽渐渐觉得临江王此次前来,怕是与自己当日猎杀靖安公主驸马一事有关,也不知道安福怎么样了。他在屋中坐立难安,不由自主抚向胸膛,那本金刚经完好无损,书中夹着章氏要交给薛无的信封。而那枚玉佩,则是别在腰带里,不仔细瞧是看不出来的。想到薛无,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继而又想到师父孙自鑫,该如何联系上自己。
这边赵恒接待临江王,见他面色阴沉,暗觉不妙,可面子上依旧笑容堆满。
“二哥,你是有事找小弟相商?”赵恒小心翼翼地询问,他知晓临江王赵宽脾气暴躁,性格乖张。这几年因为宁皇贵妃的逝世已然好了许多。
“九弟,你胆子不小啊。敢包庇贼寇!”赵宽可不与他来软的,开门见山,直冲要害是他一贯作风。
赵恒这可就不知所以然了,奇道:“二哥,你可不能污蔑弟弟我啊。这可得有证据。”
赵宽“哼”的一声,向身后摆摆手,只见他身后一个年轻男仆手中捧着一幅画,渐渐展开,上面画着一个少年男子,穿着破烂,约莫十八九岁年纪,长发未束。不用再细看,赵恒已在心底认定这就是穆煊炽了。
赵宽指着画上少年道:“这个叫化叫穆煊炽,他杀了靖安公主驸马,挟持我的仆人安福逃到怀都。我一直派人暗中查找,却没想到原来是你包庇了他,也难怪我的暗卫找不到。哼......快快交出他吧,九弟,他杀的可是你大姐的丈夫!”
赵恒大惊,万万没想到穆煊炽竟然杀了刘驸马。不过杀了也就杀了,自己也不喜欢这个狐假虎威的刘驸马,而且靖安公主也一向不待见自己。他震惊的是临江王怎么就知道穆煊炽在自己府上,还有,为何不偏不倚,偏偏这个时候来质问要人。
“二哥,你这可就冤枉我了。我没见过这个叫化,不信的话,二哥可以亲自搜查。”赵恒一番话说得理直气壮,因为就算穆煊炽站在赵宽面前,赵宽也绝对认不出他。
赵宽见他这般肯定,不禁有些迟疑。回身对那男仆道:“安福,你对他很熟悉,你和洛秦王殿下走一趟。”
原来这个男仆,就是先前与穆煊炽一道来往怀都的安福。只是他又怎么要去指认穆煊炽呢?
赵恒笑道:“如此也好,你随我来吧。”当下带着安福四处查看,洛秦王府虽没有临江王府大,可也走了好大一段时辰,才走了个遍。其实二人经过穆煊炽的房间,只是当时他朝里侧假装睡觉,安福见妆粉味甚重,只道是侍女,也不细查。穆煊炽却没注意到那人是安福。
就在二人经过一僻静之处时,安福突然拉着赵恒小声道:“九殿下,安福有件事,非说不可。”赵恒轻蔑道:“怎么?你看这四处没有穆煊炽,很失望吧,不能领赏了是吧。”
安福急的涨红了脸,依旧轻声道:“穆少侠对安福有救命之恩,安福怎可恩将仇报。那幅画是我画的,但是我只是画了个大概,只要......找个死尸,穿上破烂衣裳。我家王爷是绝对看不出破绽,这件事也就这么结了。”
赵恒嘿嘿冷笑,心道安福倒是有些心机,只可惜,这不是问题根源。“既然如此,我就问你,临江王是如何得知穆煊炽在我府上?”
安福咬唇不语,赵恒搬出穆煊炽做威胁,安福只得全盘脱出:“这一切都是太子殿下说的。那次太子殿下来王府上,说什么穆少侠被殿下您保护在洛秦王府......太子好像什么都知道,还说我与穆少侠一路同行......后来我家王爷便叫我画了一幅肖像画。”
“那幅画太子该没看见。”
安福道:“是啊,如果太子殿下看见了。定会说我画的不像,到时候,一切都完了。”
赵恒道:“那之后,太子可再有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