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香楼是陵城最大的青楼,也是刑虎的产业。
时值午时,一众姑娘还在补觉,披红挂彩的天香楼中没什么人。
不过在大厅中,正对大门摆了一桌酒席,洗漱一番换了一身崭新绸衫的杜决和包着脑袋的韦胖子正在狼吞虎咽,几个龟奴和打手远远看着,一脸紧张。
粮米行和四海赌坊发生的事他们自然知道了,刑虎还派人传了话,不管这两位有什么要求,都得伺候好了。
按胖子的想法,既然到天香楼喝花酒,怎能不叫几个姑娘?不过这个时候杜决选在这里吃东西,自然不是来玩。
“决哥,这个好吃……唔……你说赵二和刑虎会不会翻脸?”胖子将一盘菜往杜决面前一拨,含混道。
杜决拿起酒壶一晃,眼睛一横抬头大喊:“拿酒!”
喊完之后他嘿嘿一笑:“刑虎就是靠这一手阴的小爷,现在刑虎赢赵二输,赵二怎能不起疑心?哼,合伙算计小爷?这下叫他们狗咬狗!”
“杜爷韦爷,酒来了。”
龟奴一脸讪笑送了壶酒过来,给杜决和胖子满上,又连忙退开。
胖子抓起酒杯一口喝下,打了个饱嗝:“你叫我去找一副水银骰子,我还担心刑老大大杀四方……他脑子很灵光嘛。”
杜决哈哈一笑:“脑子不灵光他能是刑老大?形势比人强,砍刀在小爷手中,他又不想出银子,由不得他不从。”
胖子又吃了两口,突然看向杜决:“对了,你怎么……突然这么厉害?不单有了一身功夫,脑子也好使了。”
杜决佯怒岔开话题:“胖子,这话什么意思?你是说我以前脑子不好使?”
胖子哼了一声:“脑子好使你会不理我?会被赵二骗得团团转?要不是无意中发现骰子有问题,你早心甘情愿把家产送出去了,说不定这会还在跟我混吃喝呢。”
胖子的话看似责备,却分明有着对他的关心,杜决心中一暖,举杯道:“不说这些了。胖子,喝酒。”
“怎么不说?你还没告诉我……”胖子抬头一看,见杜决眼眶泛红,他一愣,吞下口中一大块肉,举起酒杯:“决哥,我、我不是责怪你……”
杜决仰头干了,一擦眼角笑道:“我自然知道。经过这件事后,我在乱葬岗想了整整一夜,以前行事确实有不妥的地方,不然赵二和刑虎不会如此肆无忌惮、出了事也只有你替我出头。至于我的一身本事……难道你忘了小时候家里给我请过武师?”
他本想给胖子说实话,但死而复生的一番经历实在匪夷所思……
在四海赌坊被打死后,他的一缕魂魄不但被黑白无常带去了地府,还被什么“楚江王”判了“入寒冰地狱、永不超生”。
就在一众鬼卒要将他带走的时候,一股庞然吸力突然将他一扯,他飞身而起、砸穿屋顶直飞向灰蒙蒙的天空,也不知飞了多久才突然一震停了下来。
大惊间他想叫喊,却发现口中满是泥,隐约还有颗珠子散出阵阵冰凉,冻得他口中麻木不已,身上也仿佛压了一座山、动弹不得,四周也好像全是泥土,一片漆黑。
他以为这就是什么“寒冰地狱”,心中巨震,想要将泥土和冰凉珠子吐出去,谁知唇舌一动那珠子竟然滑进了喉中,一股冰寒瞬间传遍全身,他身子一僵。
直到冰寒感觉慢慢消失,他咬牙用力一挣,压在身上的大山顿时翻开,他爬出来四下一看,哪里是什么“大山”?只不过是一座土堆。
他所在的地方也不是什么地狱,正是陵城外的乱葬岗。
不仅如此,他还有了一身武人高手的本事……
如此奇遇,说出来谁会相信?
他都没搞清楚那珠子是不是让人死而复生的“仙丹”、他是不是遇了仙缘,想了想还是编个借口好一点。
听杜决说起当年武师,胖子果然好奇不已,杜决只说武师曾留下一颗丹丸,他吃了以后这么多年一直没有动静,被赵二一伙毒打后扔在乱葬岗,却突然丹田发热,然后就有了这身本事。
“难怪你这么多天才回来,是要巩固内气吧?那药这么厉害,仙丹吗?”胖子迷迷糊糊惊呼道。
虽然胖子也吃不得练武的苦头,江湖传闻倒听得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