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长孙冲小心翼翼的唤了一句。
“好了,你该去上学了。”长孙无忌摆了摆手,意示儿子离开。长孙冲看了父亲一眼,不敢再言,转身离去。
没一会,陈氏就带着她十岁的儿子长孙棋走了出来,一进来就拉着儿子跪到了长孙无忌面前,放声哭道:“四弟,请看在父亲的份上,再帮我们母子一次。”
“你兄长安业如今被判了流行,归期难定,我们孤儿寡母的,若回到洛阳日子实在不易过,我也不敢奢求其它,只求四弟能够帮帮忙,让我们母子几人留在京里......”
“二嫂,在我的记忆中,你似乎没叫过我几次四弟吧?今日难得叫得这么顺口,却跪在我的脚下,这要是让外人看见,岂不是立即就要去御史台告发我,让他们参我行事不仁,对嫂嫂不恭么?”
“皇后娘娘为了给安业求情,已被陛下罚了一个月的禁足,如今陛下法外开恩,赦了安业的死罪,你仍不满足,又想让我去求陛下,让他收回旨意。”
“怎么?你觉得,我长孙无忌的本事已经大到可以随意左右陛下的决定了?”长孙无忌也不叫她起来,就这么目冷如冰的看着陈氏开口。
“四弟,我没有这意思,我只是,只是觉得我一个妇道人家,带着几个孩子,来回奔波,着实易,赦免我们几个回乡的事也不算什么大事......”陈氏吃了一惊,豁然抬首,开口辩道。
“二嫂,如果我没记错,您现年已四十有六,您的长子都年近三十了,他早已成家生子,带母还乡算得什么事?有什么艰难?”
“陛下如此恩赦,你们都不满意,莫非非要逼得陛下将你们全家同罪,抄没家产,统一流放,你才满意?”长孙无忌寒声道。
“不!”陈氏脱口道。
“还有九日,若九日之内,二嫂和侄儿们仍不离开京都,我会亲自上书,请陛下从严处置,二嫂是聪明人,应该知道我的性情,我不是我的母亲,你能打动她的那些在我这没什么用,刘管家,送客。”长孙无忌冷冷的盯了陈氏一眼,唤来管家。
哎,看样子,妹妹的担心果然不假,我还是主动去把这个宰相的官给辞了比较好,陈氏离开之后,长孙无忌背着手在书房站了许久,口中发出一声无奈的叹息。
三日后,长孙无忌归朝的第一件事,就是向皇帝递了请呈折,李世民见状吃一惊,下朝之后立即让王德将他唤到御书房。
“辅机,你这是怎么回事?朕禁足皇后并不是真生她的气,更没有牵怒于你的意思......”因皇后禁足期满还有两日,现长孙皇后还没有来找李世民,李世民还以为长孙无忌是为她的事才递了辞官折。
“陛下,这事和皇后无关,是臣经过深思熟虑后做的决定,三日前臣和娘娘谈了许多,娘娘说,我长孙家身为后族,权势太盛,对朝,对野,乃至对我们自己,都绝非美事。”
“臣回去后好生思考了一番,觉是娘娘之言甚为有理,这长孙安业,还有我的叔父长孙顺德,无一不证明如此,这个宰相之位,臣无论如何都不能再担任了,望陛下垂怜,给予批准。”长孙无忌躬身接口道。
“观音婢也真是,人家一朝为后,无不是想方设法为家族谋取富贵,她倒好,一心一意劝你们不要揽权,你也一样,可天地良心,朕对你们是真的从不曾有过半丝猜忌之心啊。”
“哎,罢了,朕懂你们的心事,既然你执意不肯做这个宰相,朕允了便事,但尚书之位你万不可辞,朕离不开你,同时朕会赐你开府仪同三司之位,不许再辞。”李世民轻轻叹了口气,一脸无奈的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