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下班的时候,经理地给她一叠现金,说这是席公子给她的小费以及修琴的钱。实在给的太多,无功不受禄的阿筝不敢要,经理却笑着说:“你可别难为我,这是席公子的意思。”
阿筝拿着那叠钱,五味陈杂。
乘了公交,站台下车后步行十五分钟进了校园。月华如练,这个点儿的校园宁静无比,不时有着情侣你侬我侬地从身边走过,腻歪极了。
身上的小提琴无缘无故变得很重,她快要撑不起来般。陡然,背上一轻,琴盒被人取下。她忙转过身去,“谁?”
正值走到一颗浓密的梧桐树下,挡住头顶上方月亮的清辉。——顾子初置身于阴影中,看不清眉目,只能观测出他修长挺拔的身姿。仅一眼,就能准确无误地知道是他。
阿筝唇齿间又干又苦,张了张嘴,什么也没说。黑暗中的他也没动,像是在等待。
最终,还是他主动从阴影中走出来,手中还提着她的琴盒:“一点戒备心都没有,被人跟踪了都浑然不觉。”
“你一直跟着我?”莫名心里面有些融融暖意。
顾子初嗯了一声,“在你下班前的十分钟,楼下咖啡馆坐了坐,味道不好。”他说话的同时,拉起她的手,“怎么拉琴搞成这个样子?”
一路跟着她的时候,就注意到了她指上的两道血痕。
阿筝的指轻轻动了动,企图抽回来又被他握住。于是只好开口说:“一位客人点了魔鬼的颤音,我拉得不好,太用劲崩断了两根弦。”
“魔鬼的颤音?”顾子初本就清冷的眉目,在此刻看起来愈发萧凉,“哪位客人,真是好雅兴,在餐厅点魔鬼的颤音。我建议他去剧院,而不是餐厅。”
阿筝抿抿唇,不再发一语。
她的沉默轻轻撩拨着他的神经,他在等她开口,等她主动告诉自己,那位客人是席北。
可是终究,她竟还是保持了沉默。
阿筝想的是,说出来倒是平添烦恼,会惹他不开心。顾子初想的是,你若是百分百真诚待我,定会如实坦白点点滴滴,哪怕是一个最微小的细枝末节。
两人思想南辕北辙,思绪翻飞,面上却还是四平八稳风平浪静。
阿筝隐隐察觉到不对劲,“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