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什么意思?”他打断她,身上气场无比强大,令人有些窒息。
阿筝答不上来。
席北起身,上前一步,凝立在她跟前微微垂眸去捕捉她的眼瞳:“你和子初已经同居了?”
阿筝一怔,条件反射地去看他的眼。发现他的眼底黑得一片糊涂,像是糅合了太多东西,绞碎所有的万水千山,深沉得不像话。
她一时竟说不出话来。而男人却不依不饶地追问:“是不是,嗯?”
被问得有些喘不过气,阿筝只好道:“同居不同居,那又如何,关你什么事?”
如果要算世界上最伤人的话,那么‘关你什么事’这一句,一定会算在其中。
月色下,他的脸孔好似有几分冰冻。
阿筝觉得在这阴暗中,有一只无形的手,悄无声息地伸过来,握住她的心脏。然后那只手,在席北的目光中,缓缓收紧……这是心痛的感觉?
只是为什么会感觉到心痛,阿筝自己也不明白。
下一秒,从男人喉间滚出低沉的笑:“呵——你说的没错,关我席北何事?”他扶住自己的额头退开一步,后背撞在冷硬的车门上,发出一声闷响
他目光幽幽,望着她:“乔筝,你是生是死,是好是坏,都本该和我没有任何关系。”只是,我一次又一次,费尽心思地想要融入你的生活。我是那么渴望想要接近你,我该怎么办。
听他的话,阿筝觉得骨血有些发凉,四肢发麻。
然后,在一段时间漫长无比的沉默后,席北轻叹:“你进去吧。”他转身打开车门,然后离去,没有再看她一眼。
阿筝立在原地,被晚间的冷风吹红了双眼。
真是个令人讨厌的冬天。
……
韩依依也不喜欢冬天。
准确一点来说,自从顾凉城离开后,她便讨厌极了冬天。原本是爱雪的她,也会厌恶这白茫茫一片的天地。
此刻的她,挎着自己的小包,穿过幽暗逼仄的弄堂。
出租屋离打工的餐厅不是很远,虽然环境差点,但是还要准备私法考试,她也不挑了。
弄堂刚走到一半,身后却传来凌乱的脚步声。下一秒,被人一把抱住——
“啊——”
尖叫正欲脱口而出,耳畔边却传来熟悉的声音:“依依是我,你别怕……”带着醉意般的呢喃:“我就是……来看看你。”
“宋勤?”韩依依的身子仍然僵着,皱眉:“你做什么,喝得这么醉,你先放开我。”
听这话,身后的人却反而抱得愈发紧:“我不……”像个孩子讨要糖吃一般:“你就让我抱一下,我……早就想这么做了。”
早就想这么做?
一时间,周围的空气都变得无比耐人寻味。
韩依依握住挎包带的纤细指骨泛着青白色,她深深呼一口气:“你知道的,我喜欢的人是——”
“别说。”宋勤嗓音低沉,他像是被激怒般:“我就是知道,我就是什么都知道,所以才一直藏着掖着。只是你要一直这样继续下去吗,你认为有可能吗?”
最后——
一厢情愿,有始无终。
韩依依知道,她当然都知道。只是她要是能够管得住自己的心,也不会落得如今这副爱而不得的模样了。
见她沉默,宋勤松开她,一把扳过她的身子紧紧盯着她的双眼:“这么多年,你一点都感觉不到?”
还是说,一个装傻的人永远感觉不到什么。
韩依依别过头,躲开那般炙热的目光:“你我都是爱而不得的人,你应该知道,这种事情强求不得。”
我强求不得顾凉城,你也强求不得我,所以活该有这么多孤寡的人。
宋勤的手自她的双肩滑下,眼神悲凉。他转身离开,然后扔下一句话:“我不会放手的。”
韩依依垂下目光对自己说,我也不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