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依依盯着眼前微微有些出神的顾凉城,不禁开口,“顾大律师,你叫我过来不是为了让我看你发呆的吧?”
思绪迅速被拉回,男人抬眸,静静看着她。
他的视线讳莫如深,里面裹了太多她读不懂的东西。最后,他淡淡说句,“没事,出去吧。”
“哦。”
韩依依转身出去,一只脚踏出房门的时候又顾凉城唤住。她回转身去看他,“怎么了?”
今晚顾凉城的目光怎么看怎么都十分深沉,他看她半晌后,掀唇道:“如果是你亲手——”
他止住了话头,抿抿薄唇,“算了,睡觉去吧。”
韩依依听得一头雾水,毛病吧……
直到韩依依关上房门,彻底消失在视线里,顾凉城才抬手扶额低声自语道,“如果是你亲手给我那瓶可乐。”
那么时至今日,是不是有些东西会是不同的?
可惜没有如果。
……
回到自己房间的韩依依,始终都觉得今晚的顾凉城有点反常。把她叫过去,欲言又止,到最后却是什么也没说。
当然,她也没主动去提宋思媛的事情;免得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
算了,睡觉睡觉!
何以解忧,唯有周公解千愁。
——
翌日,清晨。
在连城,冬日的白昼总是那么短,7点的光景望窗外看去,却还是黑漆漆一片,像是一张巨大的网将世界给拢住。这便不说,还有很浓的雾,可见度只有二三十米左右,窗户上凝结了层白霜。
昨夜的阿筝睡得并不安稳,翻来覆去,混混顿顿地做了好几个梦。
梦里的场景不停地在跳跃,来来回回反反复复,可是不管怎么变化,梦境之中都有同一张脸——席北。
梦中的他似乎从未受过伤,看她的眼瞳里融有笑意,唇角微弯的弧度如那年雨中初见一般美好。
她多么希望,能像梦中一样,席北从没受过伤。
出事以来,她甚至后悔过自己遇见他,是不是如果他席北的生命里没有出现过他,那么他也理所应当的不会受此磨难。
惟愿他经年平安,哪怕再也不见。
揉着隐隐作痛的太阳穴,阿筝转头看向窗外黑漆漆的天,连并盯着窗户上的霜凝结成晶莹的珠,一颗一颗,分外饱满。
连城的冬季,今年格外冷啊……
等阿筝收拾穿戴好出房门时,发现顾凉城已经坐在客厅沙发上,满目清冷。见她出来,便搁下手中的iPad,上面是还没有读完的邮件。
“哥哥,这么早啊。”阿筝说话的时候小心翼翼去探他脸色,却发现是一无所获。
“起来了就准备收拾收拾随我去医院。”他口吻平静,也没有太多情绪,只是又重新拿起ipad看邮件。
“好。”她应着,准备回屋拿包时又问,“要叫依依一起吗”
闻言,顾凉城目光在屏幕上停顿两秒,“不用。”
她那么爱睡,这么早,更何况是冬天,不得要她半条小命?严重的起床困难户一个。
韩依依赖床的坏毛病是一直有的,每一次小姨叫她起床都格外困难。尤其是要出去串门或者有正事儿的时候,小姨那叫一个急,被子都不知道给韩依依掀了多少次都起不来。她的嘴巴里永远嘟嚷着“马上马上…。”,可是十分钟后去看,她还是原模原样地躺着。
真是叫人头大。
每当这个时候,小姨总是会求助他,“凉城你去喊喊,又是这样起不来!周公缠了身闷了脑子!”
顾凉城的清晨总是悠悠闲闲,什么事情都井井有条。
他会到韩依依房门口,敲三下门,声音如裹冰,“要是五分钟之内你还没有出来的话,你这一周都不要和我说话。”
哇,威胁,赤裸裸的威胁啊。
可能这就是腹黑的顾凉城,但是没办法,这招确实很好使;每次韩依依听敲门的三声频率都能够知道是顾凉城,每次他话音刚落下,某人都会如鲤鱼打挺一般从床上越起来,眼睛都还没有睁开,身体已经自行摸索,“衣服呢…裤子呢…五分钟…”
屡试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