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青竹再伸手拍了一下他肩胛骨,祁暄便不得已往后退,顾青竹就拉着被子起身了,祁暄低头看着胳膊上的牙印儿,刚要再战,就听外面传来红渠的声音:
“小姐,您喊我是有事吗?”
祁暄一愣,往顾青竹看去,顾青竹满面羞红,要是给红渠进来,看见这情形,估计得吓死,就是她也丢不起这人,镇定下心神,对外说道:“没喊你,地上滑我吓了一跳,没事了,你去休息吧。”
红渠在她楼下,有点动静都能听见,顾青竹往祁暄看去,压低声音怒道:
“你是不把我的名声全毁了就不罢休是吗?”
祁暄觉得冤枉:“没有,我就是知道你把周六爷给救了,想问问你的打算,北阳侯府的人要是知道周六爷还活着,并且被你救了,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顾青竹坐直身体,疑惑问:“他们能怎么样?”
祁暄的手在脖子上比划一下:“你说他们能怎么样,对自己的认识的人他们都能下得去手,何况是你。”
顾青竹眉头蹙起,祁暄又道:“不过你放心,如果你执意要救他,我就知道该怎么做了,保证北阳侯府的人靠近不了仁恩堂半步。”
祁暄对顾青竹担保,顾青竹却不甚领情:“不需要你保证这个。只要你少来烦我,我就谢天谢地了。”
“别这么说,青竹……”祁暄再次尝试往顾青竹靠近,但这回顾青竹学聪明了,早他一步瞪过去,祁暄立刻举胳膊投降,说道:
“好了好了,我就在这里说吧。还是那句话,等你十六岁,我就来下聘,咱们注定是要夫妻的。其他什么事儿,我都可以听你的,唯独这件事,没的商量。”
顾青竹冷笑:
“你也太自大了,凭什么我一定要和你做夫妻,男未婚女未嫁,将来的事儿谁说的清呢。”
“说的清,你嫁给我就什么都清楚了。”祁暄很有自信,自信青竹现在还是嘴硬,她心里还是爱自己的,毕竟二十多年的感情,不可能说忘就能忘的,就算心中有芥蒂,但他会用实际行动,慢慢的将她心中的芥蒂给消除干净。
对此,顾青竹并不想多解释什么。她心里早已经有了计较,这一世绝不可能再嫁祁暄,但是若现在当面与他争辩,不仅会打草惊蛇,更有可能会刺激到他,让他做出什么惊人的举动,他不是要十六岁来提亲吗?那她争取十六岁之前就把自己嫁出去。
等到她和别人米已成炊,就不相信他还能接受。
祁暄其实想多留一会儿,跟青竹好好的温存温存,但看青竹那防备的样子,就算他留下来,也只是惹她厌烦而已,现在他在她心里的印象分已经不能再低了,所以,还是识时务为俊杰,再说了,现在青竹年纪还小,若真擦枪走火,对她的身子也不好,为了青竹,他还是多忍忍吧。
从床边站起,整理了一下衣裳,正人君子般对顾青竹作了一揖,便没有再无赖般纠缠,从哪儿来回哪儿去了。
等到确定祁暄从西窗出去之后,顾青竹才爬下床,来到西窗那儿,试探性打开再关上,看来明天要让人来加一道锁了,不仅这个窗户要加,其他窗户也一样,否则有些人来去自如,她还要不要睡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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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青竹一夜睡的不是很好,梦里的祁暄兽性大发,对她做出很多不可描述的事情,让她气恼又疲惫,早上顶着困倦的双眼起床,红渠倒是精神饱满,看见顾青竹这般,问道:
“小姐可是担心那汉子的伤?”
顾青竹正在用盐,听了之后,敷衍的点了两下头,体贴的红渠在旁边安慰:
“昨儿奴婢也担心来着,怕他真死在仁恩堂里,不过后来奴婢也想通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反正人已经被小姐救回来了,咱们再怎么担心都是没用的。”
顾青竹吐了口中的漱口水,一边擦嘴,一边对红渠的话表示称赞:“说的不错。是个好丫头。”
两人早早去了仁恩堂,良甫一早就开了铺子,顾青竹去了之后,外头的苏老喊她吃豆花,顾青竹应声说一会儿去,拔腿往内院去看周六爷的伤势了。
昀生还在旁边伺候着,看见顾青竹,便赶忙回禀:
“昨天夜里,烧了两回,一回比较严重,我用薄荷,桑叶,柴胡家蝉蜕熬水给他擦身子,半夜烧就退了,早上又稍稍回去些,不过因为不太烫,我就没给他用药。”
顾青竹坐在旁边给他把脉:“恢复的还可以,你再去配一副蔓荆子的解热汤出来,让红渠去熬,你和良甫都回去睡吧。”
“哎,我知道了。这就去。”
昀生去了之后,顾青竹便开始替他看身上的伤口,一夜过去了,并没有什么炎症发生,虽然还肿着,五脏六腑虽然受伤,但从脉象看,并无大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