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无忧本来就不是喜欢热闹的人,是故对方不说话,她也不会凑上去。静下心来,盯着昏暗中明灭不定的烛火,她开始回过头去想那些疏漏的细节。
到底疏漏在何处呢?
细思之下,原是早有痕迹可寻。
呵……终究是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只不过她这个智者不是好惹的。她长这么大还没进过牢房,如今出了京城,反倒有了一次牢狱之灾,不得不说是一种别样的体验。
瞧着冷冰冰的牢狱,赵无忧笑得寒凉。她这人没别的毛病,唯有一样,就是心眼小。说穆百里是睚眦必报,其实她自己也是有仇必报。
刘弘毅!
不管他出于什么原由,让她进了这牢狱,她必定不会与他善罢甘休。
身上还藏着皇帝给的令牌,这东西不到万不得已她是不可能拿出来的。毕竟这是金陵城,有些东西太露于世人跟前,容易被人惦记上。若是丢了令牌,来日皇帝追究起来,会吃不了兜着走的。
所以皇帝令牌,只能用来最后关头的救命。
何况她也不相信,穆百里会丢下她不管。
毕竟穆百里知道一些她所不知道的事情,否则昨天夜里,他不会来她的房间要与她作伴。实际上,是想当她的时间证人吧!可惜她不领情,把他赶走了。
想起穆百里,她不由自主的抚上自己唇瓣上的伤。伤痕犹在,疼痛如初,只不过--事情却已有大变。是有人要对付她,还是有人要对付钟昊天?
就凭大公子和二公子,还不至于闹得如此天翻地覆。
若不是猜想这事件背后还有幕后黑手,赵无忧不会轻易走进牢笼,拿自己当诱饵这种事,她又不是第一次了。那个躲在黑暗中的人,到底想要干什么?
蓦地,外头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熟悉的轻呼,“公子?”
“云筝?”赵无忧大喜。
云筝已经跑到了牢狱外头,一双眼睛泪汪汪的盯着牢房里的赵无忧,“公子?公子你怎样?他们是否对你用刑?公子你别担心,若是他们干乱来,奴婢一定修书一封请相爷做主。”
“你就算给刘弘毅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对我下手。”赵无忧缓步走到云筝跟前。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开门!”云筝冲着狱卒厉喝。
狱卒慌忙开了门,“城主吩咐,二位不要说太久。”
“滚!”云筝气不打一处来,狱卒急忙退下。
云筝进得牢房,扑通一声便给赵无忧跪下磕头,“是奴婢无能,让公子受苦。”
“这儿环境幽静,倒也没什么苦头。”赵无忧道,“起来吧,一直跪着,如何说话?”
云筝起身,眼底噙着泪,“奴婢等把公子弄丢了,当时可吓坏了,好在督主留下了纸条,否则……”
“旧事莫提,说眼前吧!”赵无忧深吸一口气。
“公--”云筝刚要开口,却见赵无忧做了个“嘘……”声的动作,而后指了指隔壁的牢房。云筝跟着赵无忧多年,自然清楚赵无忧的意思,当下点头回应。
赵无忧提笔写字,嘴上却是言不由衷的胡言乱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