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头看一眼芙蓉宫的大门,夏琼芝深吸一口气,缓步走进去。
毕恭毕敬的跪在皇帝跟前,夏琼芝面如死灰。当别人已经给你设好了局,你便再无挣扎的可能。死无对证,是他们对她的认定。
“朕没想到,你口蜜腹剑,是如此狠辣之人。是朕让你去永巷反省思过,是朕让你在那里吃苦受罪。你明面儿上赏赐他们,反过来背地里,竟然暗下毒手。你这样反复无常的阴险小人,此刻还有何话说?”皇帝冷然。
夏琼芝跪在那里,面色平静,“既然皇上已经认定嫔妾是这样的阴险小人,那嫔妾还有解释的必要吗?若嫔妾为自己辩驳,皇上是否以为,嫔妾只是在巧言狡辩?若是如此,嫔妾无话可说,任凭皇上治罪。”
一番话,说得胡清芳的面色也变了少许。
皇帝一愣,随即怒斥,“放肆!你这是在说朕污蔑你?证据确凿,你还如何砌词狡辩?朕真是瞎了眼,竟然会放你出来杀人。”
夏琼芝笑得凉薄,极美的容脸,溢开一丝冰凉之意,“若嫔妾否认,皇上是否要冤杀嫔妾?”
“你!”皇帝拍案而起,“你这贱人!”
“嫔妾自问从未做过,这些人死在水井里,皇上何以就认为是嫔妾下的手?在皇上的心里,嫔妾就如此心狠手辣吗?皇上,嫔妾伺候您,与您是枕边人。嫔妾是什么性子,您难道不清楚吗?”夏琼芝眸中含泪,“嫔妾虽然任性,可嫔妾不会杀人。”
皇帝想了想,好像是有些道理。
胡清芳上前,搀着皇帝坐下,“皇上,此事发生得突然,还是让人查一查吧!”她瞧了夏琼芝一眼,“您瞧,这夏昭仪怀着身孕,怎么能……”
不说身孕还好,一提起身孕,皇帝便是气不打一处来,“仗着自己有孕,就可以胡作非为?傅婕妤也有身孕,你看看人家,安分守己,小心养胎。可是你呢?”
夏琼芝绷紧了身子,“嫔妾没有杀人。”
“你还敢狡辩!”跟皇帝抬杠,其实是最不明智的。尤其是自诩聪慧的皇帝,惯来刚愎自用,岂能容忍你的辩驳。你所谓的冤屈与清白,是在打皇帝的脸。
因为他是皇帝,他觉得这事是你做的,你就得承认。
可你说你不承认,皇帝觉得自己的脸没地方搁,你敢质疑皇帝的结论,不是自找苦吃吗?
“皇上息怒!”小德子躬身行礼,底下一个个紧跟着高呼,“皇上息怒。”
可到了这份上,皇帝怎么能息怒呢?
国公府已经没落,被褫夺了位份,这夏琼芝长得再漂亮也无济于事。因为宫里从不缺漂亮的女子,君王之爱岂能长久。
所以这个时候,没有人会帮着夏琼芝。
墙倒众人推,这道理是最简单不过的。
“皇上若是有证据,证明嫔妾所杀,嫔妾愿领一死。”夏琼芝的性格注定了她不可能服软。可有时候不肯服软也只是无奈之举,你若想活得长久,你就得坚持下来。
皇帝勃然大怒,“来人,把这贱人给朕拖下去,打入冷宫再也不许出来。”
“皇上且慢!”外头,传来皇后李氏的声音。
皇后的呼吸有些急促,想来是急匆匆赶过来的。朝着皇帝行了礼,众人缄默退到一旁。皇后上前一步,面色微沉,“皇上可要想清楚,夏昭仪的腹中还有皇上的骨血。宫中子嗣单薄,还望皇上为了江山社稷,万年国祚,三思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