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此彼此!”赵无忧淡然回应。
温热的指腹,力道适中的揉着她的太阳穴,她仰躺在他的膝上,双眸紧闭。他能近距离的看见她垂下的眉睫,被他的呼吸撩动,晕开极是好看的光影。
相安静好,果然是最好的相处模式。
“王唯庸不是我逼死的,是他自己把自己逼进了死胡同。若他没有下毒,就不必心虚,不会觉得自己必死无疑。若不是如此,我那些恫吓根本起不到作用。”她扬眸看他,“穆百里,你说呢?”
“就算他不自尽,也会死。”这是他的答案。
敢下毒杀东厂提督,杀礼部尚书,杀皇帝的钦差大臣。王唯庸纵然不自尽,穆百里手里的御赐金牌也饶不了他。
赵无忧合上眉睫,“最烦的便是你这样的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总是把别人当刀子使,最后这刀子生了锈,便就没什么用处了。”
他不说话,实际上他一直在等,等她重新开口问他那件事,可她始终只字不提。
穆百里想着,这丫头果然是耐得住性子的,倒有几分猎人的耐心。这般心思城府,哪里像个姑娘家,倒像个天生的谋士。似乎,她生来就该与寻常女子不同。
不一样的出身,不一样的宿命。
见穆百里没有说话,赵无忧轻笑,“怎么,还担心我问你蛊毒的问题?”
他目不转睛的凝着她,唇角溢开少许笑靥。
“你当我是傻子吗?明知道你不会告诉我,我还非得揪着不放,最后你我谁都占不了好处,一个个脸上都不好看。死皮脸皮的事儿,可不是我的专长。”她带着几分潮冷,口吻却是极为平静的,“凡是让我不痛快的,我都会给他个痛快!”
穆百里长长吐出一口气,掌心抚过她冰冰凉凉的面颊,“那本座,让你不痛快了吗?”
“所以,你害怕吗?”她温柔笑问。
他轻叹一声,“本座若是怕了,赵大人会放过本座吗?”
“不会!”她回答得跟干脆。
闻言,他俯首,似好久不曾尝过她的滋味。摄住她微凉的唇瓣,这糯软的美好,实在让人眷恋不舍。这样的人,这样的性子,偏生得像谜一般的令人着魔。
唇齿相濡,熟悉的气息,在唇齿间流转。
清醒与理智在两人之间,形成了最坚固的屏障,他们痴缠,却又站在朝局的对立面,彼此为敌,彼此依赖着存活。是红颜一生误,还是俊彦已成魔,谁也说不清楚。
或者只有在某天,他们都放下了各自的清醒与理智,突然脑热,那么局面也许会变成另一般模样。
否则,他们是永远的敌人。
“穆百里。”她含糊不清的喊着他的名字。
“嗯?”他低低的应了她一句,却是贪婪的眷恋着,她身上的淡雅梨花香。这唇齿间的美好,果然是最勾魂摄魄的,难怪古人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这朵白梨花,绽放在大邺最高的枝头,绚烂而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