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夏季兰深得圣眷,难怪皇帝又动了心思。
没了夏琼芝,反倒便宜了夏季兰。
这么一算,夏家这笔买卖,赵无忧也没有占得便宜。
好在瀛渠清淤之事已经在完工阶段,赵无忧寻思着,是该给皇帝一剂定心丸,让他消了这复位夏东楼的念头。
皇帝在三清殿召见赵无忧,满室清香袅袅。赵无忧觐见皇帝,足足有两个时辰之久,这君臣二人在里头嘀嘀咕咕的,也不知说些什么。
里里外外都是虚道长的弟子和御林军把守,消息自然很难透出去。
但若有心去查,还是能知道少许。
比如东厂。
东厂的消息惯来是最灵通的,这不,陆国安急急忙忙的便朝着穆百里的书房去了。他走得很急,以至于沈言喊了他一声,陆国安都未能及时察觉。
可见,事态紧急。
“督主!”陆国安在外头行礼,“卑职有要事禀报。”
穆百里正在寻思着无极宫的事儿,听得陆国安在外头脚步急促,话语捉急,心下知晓必定有急。陆国安不是个喜欢大惊小怪之人,事情没到一定程度,都算不得急事。
“进来。”穆百里放下手中墨笔。
“报!”陆国安面色微恙,“禀报督主,赵无忧进宫见驾两个时辰有余。他与皇上关起门来嘀咕--嘀咕……”他顿了顿,有些欲言又止。
穆百里抬头,眸色微冷,“舌头太长了,要拉出来晒一晒吗?”
陆国安咽了一口口水,当即垂眸行礼,“据宫里来的消息,说是赵无忧离开之后,皇上便开始琢磨着,要、要给督主赐、赐婚。”
眉头陡然一跳,穆百里皱眉望着陆国安,“此话当真?”
“卑职不敢欺瞒督主。”陆国安面色泛白,额头微微渗着薄汗,“听说皇上已经开始草拟圣旨,寻思着要给督主对食。”
穆百里无奈的揉着眉心,单手支在案上,“是赵无忧的主意?”
“卑职不敢妄下断言,但--的确是赵大人走后,皇上才动了赐婚的心思。”陆国安慎慎的开口。旁人不知道,他还能不晓得,当日在金陵城,在平临城,赵无忧与自家督主那点小事儿吗?
若真的是赵无忧出的主意,陆国安心里还真要替赵无忧捏一把冷汗。
“督主?”陆国安低低的喊了一声,“现下该如何是好?”
难不成,穆百里真的要娶亲?
“这主意谁出的,本座就得让谁把话吃回去。”穆百里揉着眉心,靡靡之音,依旧温和清润,甚是好听,“下去!”
“是!”陆国安躬身退出房间。
外头,沈言不解的驻足,“怎么回事,看你一头的汗。”
陆国安轻叹一声,“没什么,就是有人要倒霉了,但不知道--”不知道到底是自家督主会倒霉,还是赵无忧倒霉?
这两个都不省事的主,谁胜谁负,始终难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