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手的那一瞬,含音的心头骤然一空。
赵无忧眸色微沉,“你好好歇着,我改日再来看你。”她轻咳两声。
惹来含音担虑的眼神,“你的身子还好吗?无极宫只听吩咐办事,恐怕没那么好对付。公子,你可要小心。朝廷对付无极宫,而无极宫很可能就转头来对付你。你的处境,比谁都危险。”
“若我不幸殒命,不是还有你和肚子里的孩子吗?”赵无忧笑得温和,“我会好生准备,若这一次无极宫真的对我下手,你无论如何都要保住自身和孩子,至少这样我还有后。”
“公子?”含音眸色微红。
赵无忧低叹一声,“你我如今已是这副关系,怎么还公子长公子短的。你可以叫我无忧,也可以叫我的小字,如初。”
如初如初,人生若只如初见。
含音素白的手指,轻轻的攥紧了被褥,以最轻柔的声音,轻柔的唤了一声,“如初。”
赵无忧对此表示很满意,效果满意,反应满意。
“我说的话都记在心里,无极宫如今是强弩之末,难免会作困兽之斗。我纵然身死也不愿看到你和孩子有所闪失,所以--切记不要离开南苑。”赵无忧担虑的望着她,“记住,一定要记住。”
“知道了。”含音笑道,“怎么就唠叨个没完呢?”
“我自恃活了快二十年,一直自持有度,没想到也有失控的那一日。”赵无忧无奈的望着她,“我走了!”语罢,她头也不回的离开房间。
含音坐在床榻上,目送赵无忧离去的背影,心头是欢喜的。她抱紧了被褥,如今一颗心都扑在了赵无忧身上。这样的翩翩公子,温润如玉,实在是千年难得。
易得无价宝,难得有情郎。
赵无忧出来的时候,云筝如释重负的看了她一眼。主仆二人没有多说什么,一直默默无言的回到听风楼。
暖阁里,云筝已经铺好了软榻,瞧着负手而立站在窗口的赵无忧,难免有些担心,“公子?歇一会吧!你的身子不好,这段时日一直折腾的,奴婢担心--”
轻叹一声,赵无忧回到软榻,“没什么可担心的,我还活着,事情也没没有到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我爹很快就要回来了,等他回来,我将这朝政归还,也许就能好好的静养一阵子了。”
“但愿如此。”云筝轻叹,为赵无忧掖好毯子,“公子好好休息,奴婢告退。”
赵无忧阖眼,云筝便静静的退了出去。
临走前,云筝眸色微恙的望着躺在软榻上休憩的赵无忧。公子的身子已经越来越差,她不知道公子还能熬多久。书房抽屉里的药,她也都清点过了,如果相爷再不回来,恐怕--公子支撑不了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