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无忧没有吭声,只听得温故的脚步声渐行渐远,她竟然有种不敢回头去看的错觉。是不是自己最近太累了,以至于胆子都变得越来越小,神经变得愈发敏-感。
直到温故的脚步声消失殆尽,赵无忧才转回身来,眸色微沉的望着空荡荡的门口。梨树叶子变得愈发碧绿苍翠,将整个梨园遮蔽得极尽幽静。
良人?
恐怕连她爹都从没希望过,她会遇见良人吧!
负手而立,少年英姿俊朗,衣袂蹁跹。
估计下了朝,爹就该来找她了。低头轻咳着,赵无忧轻叹一声,心中乱成一团,只希望这两股战战之痛,能尽快好转,免得到时候在爹的面前露了馅。
可惜,她落空了。
赵嵩来的时候,赵无忧依旧觉得腿疼。无奈之下,她只好装病躺在床上。横竖她的脸色就没好看过,所以是否犯病对她来说,根本没有区别。
“可曾吃药?”赵嵩坐在桌案处,放下手中杯盏睨一眼床榻上面色苍白的赵无忧。
赵无忧俯首,“多谢父亲关心,业已吃药。大概是最近东奔西跑未能好好静养,所以身子不济。未能给父亲全礼,请爹恕罪。”
“无妨!”赵嵩眸色微沉,面上没有半点情绪波动,“为父今日来,是有一件事要跟告诉你。”
赵无忧蹙眉,突觉得心上漏跳一拍。
赵无忧毕恭毕敬的听着,赵嵩坐在那里,眉目间无温凉薄。他仿佛说着与己无关之事,口吻平静得像个陌生人。好在赵无忧早就已经习惯,所以也并未放在心上。
赵嵩面无表情道,“今日早朝之时,皇上宣齐攸王上殿。”说到这儿,他顿了顿,“你该知道,皇上一心修道是无暇顾及朝政之事,一旦上朝必定是有了大事。”
“是。”这点,赵无忧心知肚明。
赵嵩盯着她,“皇上对齐攸王是什么心思,你应该很清楚,手足之情,还有当年的辅佐之义。你该明白,当年若不是齐攸王与为父一力扶持,是不可能有今时今日的盛世皇朝。”
赵无忧敛眸,“无忧明白。”
可她不明白的事,父亲为何突然重提当年?还提及了齐攸王?
蓦地,脑子里嗡的一声炸开,赵无忧不敢置信的盯着眼前的赵嵩,“爹,您到底想说什么?”这让她不得不想起了回程途中,萧容说的那些话。
难道真的……
赵嵩轻叹一声站起身来,临窗而立,负手背对着赵无忧,“你该知道,以你现在的身份地位,这婚姻大事本就做不了主。如今连为父都没了法子,毕竟寻常人家的男子,到了你这个年纪早已成家立业,说不定孩子都满地跑了。”
赵无忧瞪大眼眸,身子微微绷紧,“爹的意思是--”
“不是为父的意思,而是皇上的意思。”赵嵩始终没有转身,是故赵无忧也看不清楚父亲脸上的神色,到底是怎样的。她只能听到父亲低冷的声音在屋子里回旋着,他说,“齐攸王与皇上提议要褒奖你,请旨将凤阳郡主与你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