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过他。”薛易激动异常,“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但求你饶过无辜的孩子。”
“既然我是杀手,那么多少一个和少杀一个人,对我来说根本没有区别。所谓的无辜不无辜,在自己的性命跟前,根本不重要。”素兮握紧了手中的剑柄,“也许很多时候,死亡未见得就是一件坏事。什么都没了,也许什么都是转机。”
音落,冷剑出鞘,素兮的剑已经落在了薛易的脖颈上,“黄泉路上,我就送你们爷孙两个一程。到了下面,你们一家五口可以好好的共享天轮。”
“赵嵩便如此容不得我们吗?”薛易咬牙切齿,眦目欲裂,“他已经杀了我的儿子,我已经答应他篡改了病录,他还想怎样?我已家破人亡,如今他不将我赶尽杀绝,便不罢休吗?赵嵩老贼,狼子野心,其心可诛。我就算是变成厉鬼,也不会放过他。”
“那就等薛御医变成了厉鬼,再来追魂索命吧!”音落,素兮手起剑落。
薛易合上眉眼,可是迟迟都没有感觉到疼痛,唯有一阵风掠过,白胡子被齐刷刷斩断落下。冷剑归鞘,素兮面无表情的轻叹一声,“早点说不就完了吗?非得让我动手。”
“你?”薛易愣住,“你不杀我?”
“我不是说了吗?多杀一个人和少杀一个人对我来说没什么区别,既然没区别,不杀你也无妨。”素兮慢条斯理,“今儿的事儿有多严重你自己比我清楚,想来也不必我多说什么。别打听我是谁,也别管我想干什么,守住爷孙的性命便是你的当务之急。”
薛易深吸一口气,“我不会把今日之事传出去,绝对不会跟任何人吐露分毫。”
“那就好!”素兮眸色微沉,“今日能断须,明日就能断首。希望薛御医不会让我失望,也免去我再来一趟,将您的脑袋挂在城门头上,那样可就太难看了。”
音落,素兮窜出窗户,消失在夜色迷茫之中。
薛易当即如同散了骨架,瘫软在地上。他挣扎了很久,突然起身跌跌撞撞的朝着内屋走去,瞧着依旧安然入睡的小孙子,顿时老泪纵横。
孩子被惊醒,搓揉着惺忪的眸,奶声奶气的问,“爷爷,你怎么哭了?”
一老一小,也着实可怜。
薛易笑了笑,抱紧了自己的小孙子,“爷爷只是想他们了。”
“爷爷乖,孙儿会永远陪着爷爷的。”孩子年幼,可心里头很清楚,爷爷好辛苦。
于是乎爷孙两个相拥了一夜,薛易都没敢松开自己的孙子,生怕一眨眼就跟自己的儿子一样,从人间蒸发了。
不过素兮回来的时候,倒是没有直接去听风楼,而是在下面守着。云筝报之一笑,递了一个眼神给素兮。素兮自然明白,这个时辰若是东厂没什么事儿,那个谁谁谁就会过来。
公子说了,穆百里的内力对她有影响,是故素兮并不打算上去。
有些事在听风楼里已经成了一种默契,素兮百无聊赖便翻了墙头,低头一看这陆国安果然等在老地方。素兮笑了笑,“这月黑风高的,陆千户总守着尚书府,若是教人瞧见还以为你们东厂吃饱了撑的,替我们尚书府把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