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厮怕是又上瘾了,可不敢再跟他对视,免得到时候星火燎原,又要她来充当灭火器。她已经累了,可不敢再往枪口上撞!
毕竟这锁了那么多年的物件突然出鞘,当然需要更多的时间和精力来擦枪,她暂时不想当那块擦枪的抹布!毕竟身子吃不消!
“然则什么?”他可不愿她避开自己的视线,伸手捏起她精致的下颚,迫使她重新直面自己。
赵无忧极是无奈的望着他,只好继续道,“然则我爹却摆明了警告我,只是旁敲侧击的,明里暗里的告诉我,是有人在威胁他,所以他为了我的周全,不得不让我退出这场无妄之灾。”
“能让我爹这当朝丞相都如此为难的人,除了你穆百里,恐怕只有他齐攸王萧容了。”
穆百里笑得微凉,“你爹还真是有本事,自己的女儿也能如此利用。”
“连你都看出来了?”她轻叹,只觉得有些无言的惋惜。惋惜的是那一份来之不易的亲情,突然间幻灭得一点都不剩。
“你爹是想让你去对付齐攸王,所以没有明着拦阻你,而只是隐晦的让你别插手。这以退为进的法子,还真是不错。改日我也试试,这以退为进是什么滋味,看看能不能收到意想不到的效果。”穆百里的手,轻车熟路的一路南下。
赵无忧心下一惊,当即握住了他不安分的手,“有话说话,莫要动手动脚。”
他一笑,“怕了?”
她翻个白眼,“怕你伤重不治,精-尽-人-亡。总归还是要收敛一些,你这段时日与我输了不少内力,权当我是个傻子什么都不知晓吗?顾着自己的身子吧,莫要乱来。”
“没听说过一句话吗?轻伤不下阵。”他别有深意的笑着,突然俯身欺上,轻柔的喊着她的名字,“合欢……”
一颗心都跟着轻颤起来,这厮惯会撩-拨人,总能找到她最脆弱的点,然后星星之火便开始无限燎原,以至于到了最后,她这一腔的热忱也跟着发扬光大。
低低的嘤咛,她想推他,奈何这骨头都跟泡在化骨水里一般,实在没有半点力气。
无奈的轻叹,赵无忧低低的喊着他的名字,“穆百里,你悠着点--你悠着点!”
他只从鼻间哼哼了两声,齿缝间唯有一个“嗯……”,然后便没了然后,所有的声音都消弭在口齿间。
相爱相杀,相杀相爱,终究成了今生今世都纠缠不清的业障。
每次在关于她父亲的事情上,他总是极有默契的点到为止,不会过多强求,也不会肆意挑唆。她知道,若他执意要将最后一层窗户纸捅-破,她也是毫无办法。
但他察言观色的本事,早已炉火纯青,将这人性的劣根性早就看得透彻,是故在某些自欺欺人的问题上,他并不会强求她的认可,只是适当的点拨一下,免得她一直揣着明白装糊涂。
糊涂装得太久,会变成真糊涂。
黎明到来的时候,赵无忧依旧睡得很沉,这一次是真的很沉。以至于穆百里什么时候走的,赵无忧都毫无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