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她自己要寻死,必定是受了威胁。既然都是要死的,那受谁威胁似乎并没有多大区别。”赵无忧意味深长,“不就是一个死字吗?她若真的想死,我当成全她。只不过,她得死得有价值。”
素兮听不懂赵无忧的意思,但她知道,公子必定心中有了盘算。
等到药效起,赵无忧才觉得身上痛快了一些,舒坦了不少。那一口憋在胸口处的气,也跟着缓了不少。
温故凝眉看着她,小心翼翼的压低了声音,“你这么着急想要处理教坊司的事情,其实是担心穆百里吧?”许是怕触怒了赵无忧,他看上去有几分胆怯。
一个被东厂追杀了那么多年的人,在赵无忧跟前,就像个随时都会犯错的孩子,小心谨慎得让人有些心疼,也倍感凄凉。
赵无忧揉着眉心,“素兮,你去办事吧!”素兮会意的退出了房间。
瞧着素兮退出房间,温故显得有些紧张,心想着该不会又惹赵无忧生气了吧?以前她一生气就会吼他,就会不理他。
那么现在呢?
温故心头噗噗跳,等着赵无忧的责难。
但是这一次,赵无忧又出人意料的没有责难他,而是轻叹道,“如果把穆百里当成是你的慕容,把你当成是我,你会不会为她做尽一切?”
温故骇然,“我--”
“会吗?”赵无忧问。
温故低头不语。
“不否认那就是默认咯。”赵无忧靠在软榻上,面上的情绪似乎有些黯然,“我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起,开始泥足深陷的。我也不妨告诉你,我把玉佩给他了,一如当初你把玉佩交给慕容,是一样的心态一样的心思。”
温故骇然,“你说什么?你把玉佩交给了穆百里?”
“这玉佩是你送给慕容的,代表着你的心意,代表着你的爱。后来不知怎的落在了我娘的手里,我娘又把这个当成了平安符留给了我,这里头凝着我娘对我的爱。现下我交给穆百里,也代表着这个意思。”赵无忧幽幽道来,“我喜欢穆百里,很喜欢很喜欢的那种。”
“可你们是不可能在一起的。赵家、东厂,惯来势不两立。”温故担虑,俄而又解释道,“我倒不是觉得你爱错了人,只是觉得你们若是想在一起,难免困难重重。这穆百里又是个太……”
赵无忧苦笑,“困难重重又有什么可怕的,我只问你一句话,昔年慕容险些被施以火刑,你怕过吗?可曾有过退缩和犹豫?”
“没有。”温故面色微白。
今日的赵无忧很奇怪,时时刻刻都把慕容挂在嘴边,她到底想表达什么呢?
“我希望有来自亲人的祝福,可我也明白,我爹是不可能答应的。”赵无忧笑意悲凉,“爹是我在这世上最后的亲人,可惜了……”
温故张了张嘴,他其实很想告诉她,不管她做什么决定,他都会一如既往的支持,一如既往的陪着她。即便她喜欢太监,即便她舍身为穆百里,即便她跟穆百里历经千难万险也未必能得偿所愿。但他还是会站在她身后,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