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了户部尚书,让赵嵩忙于自救,而无暇顾及东厂。萧容此刻必定不会站出来趟这浑水,所以东厂便有了足够的时间喘息,让穆百里得以布置好一切,再行离开京城。
一想起要离开京城,穆百里觉得这阳光都是冷的,站在千岁府的院子里,周身凉得厉害。
沈言上前行了礼,“爷,卑职想……”
“想都不必想!”还不等他开口,穆百里一口回绝,转身看他时,眸色微冷,“你要记住自己的身份,还有本座的叮嘱。”
“为何陆国安能随你而去,而卑职却要守在京城?”沈言握紧了手中冷剑,“卑职对荒澜比较熟悉,爷大可放心,卑职必定不会误了你……”
“还记得此前发过的誓愿吗?”穆百里冷飕飕的剜了他一眼。
听得这话,沈言垂下眉目,身子微微僵直。
“如果此行不利,你便放下一切离开京城离开东厂。若你有心,就带着她一起走,权当是做兄长的托付。”穆百里眸中无温,“沈言,这一场厮杀,一个人陷进来就足够了,没必要搭上你。”
“哥?”沈言面色僵冷。
穆百里眸色狠戾,“你若是还认这个兄长,最好照办。否则就滚出东厂,滚出京城,滚回你的北疆去。你若不信,大可试试看。”
沈言不语,他知道,穆百里言出必践。
如果自己执意,穆百里真的会把他丢回北疆去。
陆国安及时的出现,及时的化解了这场兄弟之间的尴尬与僵持。上前行礼,陆国安躬身道,“爷,该准备的都准备得差不多了,明日一早便可启程。”
“好!”穆百里深吸一口气,“刑部那头如何?”
“赵大人聪慧,该有的口供都会有,并且会呈递君王跟前。”陆国安道,“不过,赵大人这一招似乎很危险,若是被丞相大人知道,势必要闹出乱子。丞相铁面无情,到时候不会放过赵大人。”
穆百里冷笑两声,“赵嵩打死也想不到,这件事是赵无忧做的。便是萧容恐怕也失算了,不管钟铣这件事的背后是谁,碰上赵无忧这样力挽狂澜的,都算他倒霉。”
陆国安犹豫,“这件事,到底是谁呢?”
“是狐狸总会露出尾巴的。”穆百里瞧着沈言,“盯紧点吧!这京城里的硝烟,可一点都不必边关少。边关是明刀明枪,京城是暗箭难防。若尚书府有困难,帮着她。”
沈言沉默。
穆百里已经拂袖而去,陆国安轻叹,拍了拍沈言的肩膀,“千岁爷把担子一个人挑着,的确没有顾及你的感受。也许你觉得压抑,可是沈言,千岁爷也有他自己的考量。你如今能看到的是偌大的东厂,可你能想象当年的他,是如何的卑躬屈膝吗?”
“你不曾经历过他所经历的事情,就不能怪他不让你插手如今的事情。有些东西不是你觉得自己可以担当就能担当的,那些生死荣辱,谁都无法替代。”
沈言定定的望着陆国安,握紧了手中冷剑。
“千岁爷不想你走他的老路,他没有选择,但是你有。”陆国安无奈的笑了笑,“你也不必放在心上,只要做好你自己便是。千岁爷对你没有要求,惟愿你好好的活着,平安喜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