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他自己都动不了了,这会儿被人抬去药铺诊治了。”
叶佳瑶愕然,她们口中的大舅母是方文氏吗?舅母来闹场了?当众揭穿阴谋?这么精彩的戏码,她居然没在场,错过了。
遗憾啊遗憾,本来她打算亲自揭穿的,好亲眼看看那对贱人惊悚恐惧的模样。不过,要靠她自己的话,还得好多年吧!
这可是她的事,却没人告诉她,这种感觉实在不爽。
“尧哥,菜烧糊了。”王明德提醒道。
叶佳瑶回过神来,果然锅里的鱼煎过头了。她把烧了一半的鱼装出来,勺子一扔,吩咐道:“都不用做了,做了也没人吃。”
客人都走了,穆家人这会儿怕是龙肝凤髓也难以下咽。
魏家现在乱成了一锅粥,穆侍郎急着善后,戚氏气的倒下,叶氏母女惶惶不安,也无心管其他。所以,叶佳瑶在厨房等了好一会儿都不见有人来,索性收拾东西走人,让厨房的管事传个话,让魏流江明儿个自己去天上居结账。
叶佳瑶很好奇,大舅母说要去击鼓鸣冤,是真的,还是吓唬人的?便让邓海川和王明德先回天上居,自个儿去府衙看看。
一到府衙,结果一点动静也没有,叶佳瑶撇了撇嘴,看来舅母只是吓唬人的。
其实是她来晚了,大舅早就击鼓鸣冤,而穆侍郎第一时间赶过来周旋。府尹大人见这桩官司牵扯到穆侍郎以及今年夺魁呼声很高的才子魏流江,不敢大意,推说要等详查之后再开堂审理,先拖着。
穆侍郎想要找方家人私了,该赔罪赔罪,该磕头磕头,要真上了公堂,流江就有了案底,连会试的资格都得取消。
可是方家大舅留的地址是靖安侯府,穆侍郎又硬着头皮找去靖安侯府,但侯府的人说,没这人,一句话把他给打发回来。
穆侍郎无可奈何,只好派人快马加鞭去杨州请叶秉怀。至于他的连襟魏大人,说是八月底会到金陵,为流江走动走动,这会儿估计在路上,没法通知,只能等。
叶佳瑶回到天上居就去找赵管事,提出要见夏淳于。自那晚见过大舅和大舅母后,就没再见过他们,也不知道他们住哪儿。不得已,只能问夏淳于。
可赵管事推说,世子爷最近很忙,连他也见不到人。
叶佳瑶气闷,收工回家后,硬着头皮叫姜离去侯府传话,请夏淳于告知大舅舅母所在。
然而,姜离回来说没见到世子爷。
叶佳瑶那叫一个郁闷,难道还要她亲自去找夏淳于吗?
叶秉怀听说出了大事,也顾不得什么擅离职守,立即动身赶到金陵。
两家人坐在一起商量。
情况大家都清楚了,两个孩子的确是做了不该做的事,但事情已经发生,现在来责怪已毫无意义,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两孩子被毁了。
“还是再去求求夏大人,这件事很清楚,是他在幕后操控。”叶秉怀沉吟道。
穆侍郎道:“我也是这么想,府衙那边压不了多久,但是只我已经去找过夏大人多次,人都没见到。”
那就麻烦了,不肯见,说明夏淳于不肯善罢甘休。
叶秉怀神色凝重:“那就想办法见,上门不见,路上堵,他总要出门的。”
他是真没想到事情会到这一步,当初魏家来信,说瑾萱在半路被土匪劫走了,为了两家的声誉,他认同了魏家的做法,谁知道这里头还有这么多不堪入耳的内情。
哎……早在叶宁氏提出解除瑾萱和流江的婚约时,他就该有所警觉,可惜,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他拼搏了半生,好不容易爬到这个位置,而且明年还有可能高升,如今出了这档子事,就算能说服夏大人和方家私了,他也少不了一个治家不严之罪,升职就别想了。
“让他们去告好了,没凭没据的事,官府也不能拿我怎么样?”魏流江嚣张地说。
“孽障。”穆侍郎劈头盖脸骂道:“你怎么知道人家没有证据?他们既然敢告官,手里能没有证据?别忘了黑风岗就是被夏大人给端了的,他手里必定拽着人证。”
“自己做事不干净,如今要我们来为你收拾烂摊子,你还好意思在这里大放厥词,给我滚一边去。”
魏流江被骂的灰头土脸,焉焉的底下头,不敢再插嘴。
戚氏对这个外甥是又疼又恨,但终究还是心疼,担忧道:“若是见着夏大人,人家还是不肯罢休可怎么办?照你这么说,这场官司咱们是输定了。”
穆侍郎已经是焦头烂额,没好气道:“你问我,我问谁?”
戚氏又开始掩面垂泪,这两天因着流江的事,她挨了老爷多少白眼和抱怨,好像她才是罪不可赦之人。
叶秉怀叹了口气:“尽人事听天命吧!”
现在他不知道是该庆幸瑾萱命大,还是该怨恨瑾萱命太硬,克了娘,如今又要来克亲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