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满……我当然不满。”凡浅低着头说:“强者为尊、以武治国,所有人都当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我却说它根本就是个错误!我们这一辈皇子中,唯一的召龙者就是九王子范潮,父王对他的教育也是费尽心思。但是,他们只知道想方设法地增强魂力、寻找使魔,却不明白治理国家靠的不该是手腕,而是脑子。”
范浅抬起头,稚嫩的脸上写满了决绝,“文武百官、各级贵族,评选的标准不是才能和品德,而是召灵者以上优先、召兽者以下滚蛋。仅此一条,就该扼杀了多少的能人志士?就因为这条强者恒等于富贵的公式,举国上下,谁不是削尖了脑袋想让自己强一点、再强一点?除了那些被明确告知没有召唤师天赋的人,就连那些毫无前途可言的下级召唤师、中级召唤师,也整日游走于魔兽森林的边缘。每天会有多少人命丧魔兽之口,但是又有多少人的死,会被那些宫廷权贵放在心上?”
范浅攥着拳头说:“父王曾亲口说过,只要贵族生出一个召灵者,就足以弥补成百上千个下级召唤师的损失;只要帝国境内找到一个召龙者,就算所有的下级召唤师都死光了又能如何?兄弟姐妹们将这句话奉为经典名言,我却说他根本不懂人心!如果连人命都只能用魂力的多寡来衡量,那这个貌似和平繁荣的国家还有什么前途可言?如果再不改变现状,我敢断言:少则三代、多则五代,国将不国,世界危矣!”
这番话要是说给齐有量听,他肯定觉得范浅小题大做。但这话说给苏泽听,他脑子里顷刻间便浮现出了那些哪怕倾家荡产也要让孩子吃下显魂梅的村民,以及那些哪怕拖家带口也要挤进水豚镇佣兵据点的低级召唤师。或许每个人都该拥有不同的命运,但那些眼中只有“召唤师”这三个字的底层民众,他们的命运或许早已尘埃落定。
不得不承认,范浅对于国事的见解,对苏泽的触动很大。当他在一个把“强者为尊”当成真理的世界里,听到了这个“强者为尊什么的统统都去死吧!”的声音时,即便他自己就是一个强者,也忍不住想要为“弱者们”做点什么。
跟李莎莎交换了眼神之后,苏泽问:“我该怎么帮你?”
虽然只是一句简短的提问,但也足以让范浅欣喜若狂!他说:“我会尽我最大的努力,研发出最优秀的魔法,彻底打破召唤师的时代!到时,我会用我的魔法,亲手打败九哥范潮,并向父王提出继承王位的要求。假如这一切可以成真,那拦在我面前的就只有无法继承英灵这最后一只拦路虎了。届时,我希望你能站在我的身边,帮我劝劝老祖宗,还泽克斯帝国一个未来。”
“好,我答应你。”苏泽是一个很纯粹的人,十岁以前压抑久了,十三岁之后想杀人就杀人。如果范浅想劝自己帮他篡位,那苏泽绝不会答应。倒不是因为什么大逆不道的罪名,而是因为他懒得掺和诺贝尔一族的家事。但如果只是在最后关头出面帮范浅背书,那他答应了又有何妨?成不成另说,至少他不觉得范浅会成为一个昏君。
该杀的杀爽了、该说的说完了。一切尘埃落定之后,苏泽刚想逃离小pi民们崇拜的目光,回旅馆好好睡个觉,结果却突然想起此行的目的既不是杀人,也不是聊天,而是……
“刘学姐。”以苏泽的眼力,秒秒钟就找到了躲在人群中的刘小玲,“来吧,我们好好分个胜负。你要是盼着我死,想效仿痞子战,也不是不行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