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俩都是医院的医生,不久前,我媳妇儿值了一次大夜班之后回家就成这样了。所有的检查手段都用上了,该用的药也都用了,也不见好转。这回,我打算带她去茅山转转,据说那里的道士还有些手段。不怕你笑话,对于那些迷信的东西我是素来不信的。可是看着她一天天这么衰弱下去,我也只有带着她去碰碰运气了。说不定,出来透透气反而将病养好了呢?”男人替自己媳妇把被子盖好,在那里苦笑着对我说道。
大夜班,一般是指下午4点到第二天早上8点这段时间的班。一上,就是16小时。很多单位都采取了这种上班的方式,如今人们大多住得离单位远。这么做也方便了职工,让他们不再需要大半夜的上下班了。尤其是医院,这么做可以减少医护人员交接班的次数。从而不会因为医护人员交接班而耽误了一些急诊的救治。
不过医院里其实是最“不干净”的地方,几乎每天都会有人在医院里去世。而在医院里去世的人,很大一部分是因为病患的原因。与那些寿终正寝的人比较起来,死在医院里的人大多都会有一股子怨气。要么是怨恨家属没有尽心,要么就是怨恨医护人员没有尽力。而太平间里躺着的,可不止一具两具尸体。那么多的尸体聚集在一起,本身阴气就已经够重了。再加上人们死后的怨气,沾染上一些不干净的东西也实属正常。
“这么回事啊!”我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人家摆明了不信任干我这行的,我就不必去没事找事了。至于去茅山,恐怕他们也要失望而归。现在茅山上待着的道士,有真本事的可没几个。而我师父那个正统的茅山传人,此刻却在杭州西湖边上的灵泉寺里陪着青莲师叔。
晚饭的时候,我和霍晶莹是去餐车吃的。火车上的伙食没传闻的那般难吃,但是贵则是很贵。一份红烧鱼外加一道油淋茄子,花了我100。而那个男人,则是买好了饭菜端回了车厢里陪老婆一起吃去了。从这一点上看出,似乎这个男人算得上是一个称职的丈夫。
“你为什么不帮帮他们呀?”霍晶莹夹起一块红烧鱼,用那晶莹剔透长长的指甲将上面的鱼刺挑干净之后放进我的碗里问道。在她的心里,我一向是那种古道热肠,喜欢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人物。这次我没有出手,让她觉得有一些意外。
“首先他们自己都不相信茅山道术,我自报家门多管闲事的话,没准人家会将咱当成神棍来骗钱的主了。再者说,我看他媳妇也就是沾染了一些阴气。出来走走,晒晒太阳什么的自己就差不多可以痊愈了,用不着我去多管闲事。”我见霍晶莹在那里扒着白饭,摇了摇头将盘子里的菜夹了两筷子放进她碗里道。她什么都好,就是太讲究传统了。我没动过的菜,她是不会去吃的。也不知道梅九姑是怎么教育这个徒弟的,硬生生将这么好的姑娘给弄成过去委屈的小媳妇那副样子来。
“我吃不完这么多,爹妈说过,女孩子家家要少吃一点,免得长胖了没人要。”霍晶莹小口小口的在那里吃着饭,将碗里的菜夹了一大半给我说道。这丫头哪里是吃不完,这么说只不过是想让我多吃一点找的借口而已。忽然间我觉得,其实找这么一媳妇,貌似挺不错的。
“现在跟我在一起就听我的,吃!”我白了霍晶莹这丫头一眼,又重新在盘子里夹了一些菜给她说道。小时候那个古灵精怪的鼻涕妞去哪里了?小时候那个馋嘴的鼻涕妞去哪里了?我看着眼前愈发端庄的霍晶莹,在心里自问道。
“吃胖了没人要的!”霍晶莹低眉顺目的在那里盯着面前的饭碗说道。
“没人要我要!”此话一出口,我顿觉有一种掉坑里的感觉,抬头一看,霍晶莹正在那里浅笑着往嘴里大口的扒着饭菜。
“女人心海底针,如同鼻涕妞这般老实的女子,原来也是挖坑的好手啊!”我在心里轻叹一声,随手将盘子里的剩菜全都倒进了我的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