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文萧一愣,看着老方丈面上带着深意的表情,本来有些犹豫,可最后还是抽了一只签,并未看,便递到了老方丈的手中。
方丈将红签接了过来,眼眸微垂看了一眼,面上淡淡的没有什么表情,道了一句:“解签还需要些时间,两位便在这殿中稍候一番吧。”
说完,引着他们二人重新进了偏殿,自己抱着竹筒向着殿后走去了。
襄阳王妃与崔文萧不疑有他,二人便静静的在殿中等候。耳边皆是小沙弥诵经时的低沉声音,沉稳中那掩藏着的清脆声不由得让崔文萧淡淡一笑,心情瞬间平复了下来。
看来这文隐寺,当真是个好地方。
二人此番在殿内静静等候聆听佛因,而此时寺外却又是另外一番惊险景象上演。
谢晚晴乔装一番,手中挎着一把竹篮便朝着文隐寺的台阶走去,十分平淡的面容上带着几分农妇的粗犷,不管不顾的就朝着大门走去。
守门的侍卫见有人来,等着她走近之后便伸手一拦,沉声道:“今日文隐寺不接其他香客,来日请早吧!”
俨然一副要赶人的样子。
谢晚晴却是面上一愣,瞪大了双眼看着门前的侍卫,道:“不接客,凭什么?”
出口的声音甚是震耳欲聋,谢晚晴抱着篮子站在原地,瞪着那两个守卫,很是不满的说道。
活脱脱一副乡野村妇的模样。
因着今日是襄阳王府女眷上香,守门的侍卫也不想将事情闹大,只道:“今日襄阳王妃和世子妃前来文隐寺祈福,有你什么事,让你明日来便明日来!”
一听这话,谢晚晴顿时火气大了起来,把篮子往路边一扔,叉腰便大喊了起来:“咋!王妃和世子妃就能进,俺凭什么就不能进了?!难不成上个香还要受这管制?这是哪家的规矩!”
“襄阳王府也是你能得罪的?!不想要命了是不是!”那侍卫见面前的妇人如此无礼,不免心中也有了火气。
谢晚晴见此招有效,心下得意一分,面上却是一点都不相让,道:“俺们镇上算命的都说了,今日许愿,肯定是心诚则灵!所以今日这香,俺是一定要上的!”
“呵……”那两个侍卫冷笑一声,道:“无知村妇!”
“你说什么?!”谢晚晴顿时如同炸了毛一般,叉着腰瞪着面前的二人,完全没有一点怕的样子,“俺这是为了儿子,怎么能是无知呢?!即便是襄阳王府,也不能这般无礼吧!”
连珠炮一样的话语将那两个侍卫吵得一阵无措,面上终究是忍不住的道:“哪里来的无知村妇敢在这里撒野?信不信我立刻便将你扔下山去?!”
这带着威胁的话语让谢晚晴眯了眯眼眸,眼珠一转,谢晚晴却是咕噜一声坐在了地上,竟然大声的嚎哭起来:“没有王法啦,没有王法了,王府的侍卫竟然要打人啦!!”
她刻意要引更多的人来,所以此时只管拔高了嗓子怒吼,恨不得全寺院的人都能够听到她的哭声。
见这村妇这般撒泼模样,那俩侍卫顿时有些慌神儿。寺中扫洒诵经的僧人们纷纷被谢晚晴的哭声吸引了目光,停下脚步有些好奇的观望起来。
“好了好了,不要在这里闹了!”那俩侍卫被眼前谢晚晴吵得头疼,想要伸手去拉谢晚晴,却不想她却极为灵敏的转过身子,靠在一旁的砖墙上依旧大哭。
“俺这是为了俺儿子啊,你们真是,太过分了啊!”谢晚晴哭的撕心裂肺,让身后不远处的僧人都纷纷叹息一声,看的甚是不忍。
而此时等在殿中的襄阳王妃与崔文萧似是听到了殿外有动静,似乎还是一女子的哭声,不免心下有些好奇,崔文萧想要出门去看,却是被襄阳王妃拦了一拦,道:“你便在这里等着,我去看看。”
说完,拍了拍崔文萧的手背,转身迈步走了出去。
且只见襄阳王妃从正殿中走了出来,远远的朝着外面望了一眼,似乎看到有个妇人正躺在侧门那里大声哀嚎,心下不免生疑,迈着细碎的步子走了过去。
只见谢晚晴哀嚎的时候,泪眼朦胧中却是看到一女子朝着侧门走了过来,心下了然一分,泪流满面的看着面前的两个侍卫哭诉道:“俺家儿子病得厉害,俺这是来替他许愿祈福的啊,都说这文隐寺的佛祖灵验,可这过了今日俺再拜这佛,还有什么意义啊。”
谢晚晴声泪俱下的哭诉着,粗哑的声音中俨然一个为儿子操碎心的妇人,不禁让人十分动容。襄阳王妃站在远处看了一眼谢晚晴,心中不免一阵感慨。
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襄阳王妃心下不免有些可怜谢晚晴,轻轻拍了拍衣衫,迈步走了上去。
而此时等在殿中的崔文萧,却仿佛是看到一个眼熟的身影,心下猛然一沉,竟有些怀疑起自己的眼睛来。
难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