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春微微低下头,道:“奴婢虽然不常见大小姐,但是素来也听闻她在府中的事情,素日温柔和顺的小姐,如何敢大闹轩王喜堂,又如何敢将驸马和继夫人逼出府去?”
“嬷嬷怕是误会了,我何曾逼父亲出府?是父亲要和继母去别院清养,毕竟父亲遭到贬谪,心情不好,离开也有好处,省的再京中听些闲言碎语,徒惹心烦!”
谷千诺倒是将话说的十分漂亮,让人找不出破绽来。
季春笑了笑,道:“这话骗骗外人也罢了,难道还能瞒得住奴婢们的眼睛?”
“看来嬷嬷的眼睛看得十分深远啊,所以……嬷嬷到底是何人?”谷千诺语气陡然变得严厉起来。
季春的目光忽然变得凌厉,抓起了谷千诺的手,掀开她的袖子,露出雪白的手臂来,上面一颗赤红色的火焰印记,却令季春惊讶万分。
季春放下谷千诺的手,跪地道:“小姐,奴婢唐突,冒犯小姐,请小姐责罚!”
谷千诺微微皱眉,看了一眼自己胳膊上的那枚印记,然后又缓缓将袖子放下,淡然地道:“嬷嬷,现在可以跟奴婢说真话了吧?你……究竟是何人?”
季春抬起头,面色带着十分的恭敬,道:“奴婢……奴婢是公主留给小姐的人!”
“母亲留给我的?那……为何我不知道?”谷千诺有原主的记忆,她并不知道自己身边还有这样的人存在。
季春微微叹息,道:“那是因为,小姐性子一向懦弱,奴婢们即使表露身份,也是徒劳,不如守在暗处,保小姐平安!”
谷千诺皱眉,然后问道:“既然是保我平安,那又何至于让我在府中备受欺凌,甚至……在大婚当日被人取代,几乎丢了性命?”
季春一头冷汗,道:“小姐,这……都是奴婢们的错,公主临终前交代,奴婢们要韬光养晦,无论如何都要在公主府里留下来。若是小姐堪当大用,便辅助小姐,若是小姐只想平安度日,奴婢们就隐而不发,只在暗中保小姐性命无虞,其他的,却不能太多干涉!”
“至于小姐大婚当日的事情,奴婢们实在是失算了,安排在小姐身边的人尽都被杀了,待奴婢们想去施救时,小姐却已经在喜堂之上了!”
季春一脸懊恼,显然是很自责。
谷千诺又问道:“既然如此,事发之后,为何要到现在才来与我说明?”
“之前……看过小姐在喜堂上的表现,奴婢深觉有异,以为……以为……”季春看了一眼谷千诺。
“以为我不是谷千诺,而是假冒的,是么?”谷千诺替她说完了剩下的话。
季春点头,道:“因此才放任小姐遭人掳走,甚至险些遭受杀身之祸,都是奴婢们失职,请小姐责罚!”
谷千诺的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没想到谷千诺的身后,还隐藏着这样一群人,难怪皇帝对谷千诺有所图,却没能轻易将谷千诺给杀了。
不是顾忌谷允承,而是因为身后有人护着!
“责罚倒也谈不上,毕竟,你们不是受命于我,而是我的母亲,而我……多年来为了自保,也未曾表露锋芒!”谷千诺浅浅一笑。
季春道:“小姐这样,才算是公主的女儿,昔日不露锋芒,韬光养晦,却始终受人欺凌,奴婢认为还不如现在,谁欺负您,您就加倍奉还,他们也就不敢如此猖狂了,您毕竟是公主的嫡女!”
“所以你才表露身份,与我相认?”谷千诺问。
季春点头,又摇头,谷千诺却不解地皱起眉头。